当男人神态自若地放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时,少女轻柔的嗓音带着兴奋的情绪传进了他的耳畔裡。
拔拔,再说一次!您刚刚答应茉薾塔什麽?邱鸢鸳瞪大了那双与道格拉斯相同的紫苑色眼眸,放大的瞳孔此刻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眼前的这举止全散發着强大气场的男人。至从上一回跟道格拉斯提起过出宫,或是微微带到去其他国家看看的时候,他不需要一秒的时间就立马沉下了那冷峻的面孔,甚至本就不常笑的嘴角瞬间下垂到令邱鸢鸳备感威胁的角度。
朕说妳可以去花雨季祭典。低沉迷人的菸嗓淡淡地再重複一次方才所说的话语。
真的吗?可以出宫?邱鸢鸳激动地神情,完全没法掩盖住她那双透露着期待的闪亮亮眼珠。
说实话,在邱鸢鸳的心裡何尝不是想着道格拉斯是个女儿控父亲,甚至有着超乎异常的掌控欲。这些年来,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出过宫,几乎六岁到十五岁的这九年全都是生活在这硕大的皇宫裡,每天不是面对着一成不变的人事物,就是埋身于各式各样的古语书籍之中,所以当道格拉斯同意她出宫参加祭典时,这可是完全地出乎她意料之外!
不过,不准离开朕超过三步的距离。道格拉斯怎麽不会理解自己对茉薾塔那异常的佔有慾,要是可以他希望她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下,不被任何人所瞧见,就像是温室中的那些茉莉花一般。他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银匙,一面垂下眼眸地暗想着,要是能阻隔她与外界的事物那该有多好,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且寸步不离那无非是最恰当的方案,但是他也不愿意为此失去她的笑靥,毕竟她值得最美好的一切,因此他希望她永远生活在阳光沐浴下的世界。
拔拔!虽然嘴硬,但是道格拉斯其实对女儿就是个豆腐心!
恩,怎麽了?道格拉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纠结着自己内心那份不可忽视的私慾。
拔拔,您对茉薾塔最好了!邱鸢鸳在道格拉斯尚未反应前,就已经从椅垫上起了身,跑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道格拉斯身旁,伸出了两隻小手臂一把抱住了仍旧沉思的男人,甚至在开心之馀下轻啄了一下他冰冷的右脸颊。
被这麽对待的道格拉斯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短路的脑袋此刻呈现了一种迷茫、恍惚以及放空的状态,随后过了几秒钟后他理解到了茉薾塔对自己做了什麽时,他不自觉地勾勾了那总是一字抿的双唇。
果然,他根本就无法停下那极尽失控的执念,她是这般的美好、无垢,真想就这样永远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旁,任谁也无法窥探、掠夺。
此刻邱鸢鸳可是无比期待着花雨季的盛宴,所以根本就无心观察道格拉斯脸上划过的偏执慾念,她甚至还未發觉方才只是站在他椅旁的双腿,早在上一秒钟就已经离开地面了,此刻正悬空在男人小腿腹边。
茉薾塔,出宫就这麽令妳开心吗?虽然道格拉斯是希望每日都望见少女对自己绽放着那發自内心的笑容,但是他又不愿意无视这份不该有的悖德慾望,他知晓自己是绝对不会对她收手的。
道格拉斯低头注视着被自己又一次地拥入怀中的茉薾塔,即便眼前的少女再怎麽乖顺,她总有一天会有着离开皇宫的念头,毕竟他有何尝不知她对于外边世界的新奇事物是多么嚮往。
这是又怎麽一回事?邱鸢鸳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氛围,方才不是才哄好的巨型猎豹,现在又在闹哪一齣?如果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受到道格拉斯那刺骨冰冷的视线这落在自己的头顶,再这麽被他看下去她都感觉自己的头颅要他眼中的激光弄出一个窟窿了。
拔拔,怎麽了?她伸出了细长的指腹们拉了拉道格拉斯的袖襬。
朕问妳,妳如实回答。妳是不是很想离开皇宫,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当道格拉斯说出这句话时,任谁都可以感受到那周围的气压瞬间瀰漫了一层寒气摄人的凉意,就连散發这低气压的本人也是知晓的,但是他却毫不收敛地在茉薾塔面前表露着那令人颤慄的威压。
拔拔您是担心茉薾塔丢下您一个人吗?这些年来,邱鸢鸳早就习惯了道格拉斯这种即没有安全感的性格,更不用说当他对她提问后,她就更加笃定了这位昔日高冷严肃的一字脸父皇又再向她寻求安全感了,毕竟他就是一个女儿控,根本就巴不得女儿嫁不出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她一直待在这个宽广的皇宫之中了。
朕就问妳,是不是想离开皇宫?对于茉薾塔这种试图转移话题的方式,道格拉斯的语调中瞬间压低了一些以表示不悦。
茉薾塔可喜欢拔拔,怎麽捨得拔拔而出宫呢?以往的邱鸢鸳也许会秉持着抱大腿的觉悟,但是现在的她是發自内心地捨不得眼前人,这个总是恨不得把自己捆在他身旁的女儿控,但是又会在意识到他也许有点偏激时自省,总而言之就是个需要极大安全感的人。
毕竟,在作者笔下被设定为众叛亲离的悲剧角色,道格拉斯从小就不是受父亲爱戴的子嗣,更没有疼惜他的母亲,也从未有化解他心结的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