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迟疑道:“若你想要便宜点,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们便要将院中的花苗全部移走,但这里的花有些比较名贵,冒然移栽可能会枯萎。”
听他这么一说,陆燕尔低头仔细一瞧,发现竟是一些娇贵的品种,若真因此损毁了岂不是罪过。
又抬头看了一眼宅子布局,屋阁连瓦,正因为有了鲜花的点缀,方才显得雅致通幽。
楼君炎要读书求取功名,而她是帮楼君炎旺官运,可整日败银子未免太过无趣,闲时侍弄花花草草,正好打发时间。
这般想着,便毫不犹豫地甩了八千两银票。
中年男子笑着收下,然后又递给陆燕尔一本厚厚的书:“夫人,这是我家主人赠予你的,皆是一些养花心得,以及每种花该如何养护。”
陆燕尔一怔。
看着手中厚厚的书籍,她能不能反悔?
陆燕尔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你要不还是将它们移走吧?”
中年男子爽朗一笑:“银货两讫,概不能反悔!”
说着,就将房契塞给了陆燕尔,大步离开。
陆燕尔:“……”
宅子定下后,楼君炎本想让陆燕尔歇着,倒腾宅子的事交给下人便是,但陆燕尔觉得这是他们初到京城的小家,仅属于她和他的家,必须要Jing心布置一番才行。
尤其是书室和内室,一个是读书的地方,一个是睡觉的地方,绝不能马虎。
索性原主人早将宅子清空了,只需要买上必用的物什填上即可。此次到京城带的仆人不多,除了她房里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小厮,还有翠珠和柳安两人,总共八个人全部听从陆燕尔的指挥。
陆燕尔颇有一种我的宅子我做主的自豪,干劲儿十足。
楼君炎难得见她表现出这般的战斗力,便由着她去折腾了。
到了晚上,陆燕尔累的倒头就累,楼君炎无奈的摇摇头,替她掖了掖被角,穿上衣服便去了书房。
而翠珠正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楼君炎淡漠地坐在桌案前,声音冷的毫无温度:“这几天,忙着宅子的事情,我便没有惩戒于你,你可知我最忌讳的是什么?”
翠珠猛地俯身,脸色煞白:“公子,是奴婢僭越,奴婢不该将以前家里的宅子拿到你面前,更不该试图越过你诱导少夫人买下。”
可那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只是想……想保下来。
“若你管不住自己,又或者自有主意,你也不必跟着我为奴为婢,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可好?”楼君炎黑眸幽冷,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去刺杀仇人,亦或是放弃报仇,皆与我无关!”
“不!”翠珠握拳,指甲几乎陷入rou里,“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我不可能放弃!”
楼君炎冷笑:“连少夫人都能察觉出你不像个普通的丫鬟,你怎么在京城蛰伏下去?我说过,沈家的一切,以及你的身世绝不能再碰触,若被有心人查出沈家还有漏网之鱼,你置楼家于何地?窝藏钦犯,落得跟你们沈家一样的下场?”
“奴婢……”
楼君炎挥手,冷然道:“滚回江州去,等你学会隐藏好自己,再回京城,但这半年就不要过来了。”
翠珠低眸,哽咽道:“奴婢知错,请公子不要赶奴婢回江州,奴婢再也不敢擅自做主,谨遵公子少夫人之言。”
楼君炎冷冷道:“既如此,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我承诺的事也不必再做了。你们沈家的事,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但你们沈家这辈子只能做乱臣贼子,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你若侥幸杀了仇人,就自寻个地方苟且偷生,改名换姓了此残生。若杀不了,反被杀,自是你的命数,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
翠珠瞬间慌乱,卑微地爬到楼君炎腿边:“公子,不要,奴婢这就连夜回江州,绝不会再犯错。”
翠珠容貌清丽,这般低声惊慌的祈求,若是其他男子怕是心都要化了,可楼君炎却不为所动,眸子更是冷若寒霜。
“我需要的是绝对服从,绝对听话,做不到,就滚!”
“奴婢能做到,奴婢这就滚回江州。”
害怕楼君炎说出更冷血无情的话,怕他真毁了约,翠珠当即便转身,跑了出去。
而外面下起了大雨。
她就那么朝城门奔去,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怕楼君炎会抛弃她,更怕楼君炎不帮沈家翻案,以正清名。他说的对,她是可以去杀了仇人,可他们沈家每个人却将背负千秋骂名,在史书上只能是叛逆jian臣。
可他们沈家不是啊。
当年,他救了她,将她送入炼狱经受惨绝人寰的训练时,就曾让她做过选择,要么给她找处僻静的地方改头换貌安度此生,要么活着从炼狱出来为他所用,而相应的,他会帮她翻案。
但时间不定,可能是五年,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但他承诺最晚不会超过二十年,问她有耐心等待吗?
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稚嫩少年,可却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