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第二天醒来看到宋景年的回复之后,有种她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平静。
其实在蜜蜜做事,本职的工资并不高,如果只是外线兼职做餐饮服务生,每个月只有千把来块。
她真正收入的大头全靠哄客人上楼,入xue的话能拿到更多钱。亦或者靠熟客预约,这样胜在稳定。
现在她没法去值班,底薪再减半
可以说收入一下子减少百分之九十。
跟宋景年也不是第一次请假了,以前期末考试前抱佛脚,她也这么一请就是半个月。但这是第一次宋景年这样严格,没有了以前的纵容。
她既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
其实她能感受到宋景年的不高兴,隐隐约约也大概明白为什么,毕竟她已经不是什么不辨人心的清纯女学生。
要问她完全没有想过要让宋景年一直庇护她吗?
她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被他保护被他关心的时候,接完客人看到他强按不爽的眼神的时候,他搂紧她呢喃晚晚的时候,还是有想过的。
在他怀里睡意朦胧的时候,真的有种错觉,以后每个夜晚如果有他在身旁,那失眠从此就再也无法困扰自己。
反正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这种工
好了,每次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就该打住了。
易晚把手机收起来,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露出一个小小的自嘲的笑。
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她才无所遁形。
她从窗外看出去,早晨的太阳茸茸地挂在高楼一角,明亮有余,温暖不足。
都是痴人作梦,呓语罢了。
就这样在学校待了几日,易晚的手机再也没有消息进来。
为了复习考试她的时间突然变得十分紧张,但就算是这样,先前欠下的进度太多,她觉得要考过还是不太现实。
放下手中的笔,她翻了翻还有大半的参考书,垂下眼睫。
还是要试试吧。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她仿佛久违了般去摸口袋,点亮屏幕前,有一刹那的时间她在犹豫。
是谁?宋景年?还是
她脑中数个人名闪过,但她也很快察觉,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是很想面对。
灰白的闪回从眼前掠过,她手指按下图标
文弈老师的备注闪动在最上面一行。
这倒是没有想到。易晚点开:
易晚同学,请今日下班时间前来文院办公室一趟,你的审批已经下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跟文老师给她发私聊讯息。联络方式倒是很早就添加了,只是一直以来,有事的话一般都在群里群发,单独找她去办公室的话就由班长转告。
这句话就孤零零地出现在聊天记录为零的对话框里。
易晚看着这个形单影只的聊天气泡,却没有立刻回复。一时之间脑子里仿佛清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想。她像一个局外人,一个普通学生一样,规规矩矩打字:
好的,谢谢老师。
在按下发送的时候,仿佛有一根警醒的针,戳破了文字气泡里的所有记忆,为她所知和不为她所知的,她想记得和她不愿记得的,全部从这一方窄窄的屏幕里蜂拥而出,填满了她的脑海。
上次忘记穿内衣,只穿着紧身内搭还在老师面前拉开了外套的事情她当然还记得,倒不如说这件事里,最震撼的是她到了楼下想拉上拉链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胸前绵软形状暴露,红脸充血的同时,又明白过来老师的异状源自何处的那种恍然。
再往前追溯这种异状,则又会想起无意发现文老师在办公室里对着她照片自渎的事情。
她尚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却很快又要去见他。
文弈沉默地放下手机,时间已经来到傍晚,跟数次前一样。冬日的天色很早便开始转黑,深靛青的帷幕笼罩着静谧。
易晚还没有来。
门卫室的大爷又为了接孙子提前下班了,整栋办公楼亮着的灯越来越少。
文弈心中生出些许失望和不安来,仔细琢磨一番,还有丝丝心虚。
免缴名额下来了其实并不需要学生再交什么资料,学校财务处自己会从待缴学费的银行账户里把对应学生的名字划去。
他也不是第一年当辅导员,本来这种事情他负责的就只有申请上交资料的那些步骤,获批了只要告知学生一声,整件事就完了。
但他收到上级通知之后,对着文档犹豫了才不到一分钟,就决定把少女叫来办公室。这次他没有让班长通知,而是自己编辑讯息,自己私聊发给她。
他一边打印着通知文件一边深深地鄙视着自己,同时又一边隐隐期待着。
他明知道,越放纵欲望,便越无法收场。
开始他只是以为自己太久没有女朋友,禁欲的时间过长才导致他对学生产生短暂的错觉。可是夜深人静,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