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书房的格局。
如她所见,这里并不算大,上了年纪的人也不喜欢太大的书房,烛火照耀不及,室内昏暗,容易损伤目力。这么小的地方,凭空冒出一个人来也确实不容易,毕竟这里一览无余,并无可供藏身之处,也没有用来休憩的偏厅。所有侍婢都在屋后的小隔间里休息轮值,而通往小隔间的路是在门外。
西岭月围着书房走了一圈,最后站定在李锜所坐的罗汉榻前,问道:“敢问仆射,昨夜您与贵客是坐在何处议事?”
李锜指了指自己所坐之处:“便在这罗汉榻上,本官与贵客各居一侧,他坐于本官左首。”
唐朝一直以左为尊,李锜又是宗室之后,能坐于他左侧的,可当真是“贵客”了。西岭月本想见一见那位贵客,可眼下得知他如此尊贵,倒也不好出面质询了。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再问:“您昨晚头次看到那阵青烟,是在何处?”
“就在门内,正对本官。”李锜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西岭月走了过去:“昨夜您与贵客议事,一直是关着门的?”
“不错,”李锜有问必答,“而且本官可以肯定,那刺客绝没有破门而入。”
书房关着门,刺客没有破门而入,却
随一阵青烟遁地而出?西岭月寻思片刻,又问:“您与刺客过招,一直是在罗汉榻前吗?”
“不是,”李锜伸手指着屋内东南角,“本官与他拆了几招,从榻前打到东南角,还碰倒了香炉。最终他便是化作青烟,消失在这香炉之中。”
哈!一个大活人变成一阵青烟进了香炉?打死西岭月也不相信。但她知道李锜没道理说谎,定是那刺客使了什么障眼法,让李锜与贵客亲眼目睹了他的消失,如此他才能够轻松脱身。
西岭月站在香几旁,伸手触摸那只香炉,又拿起它端详起来,片刻后才道:“仆射、世子,我想围着这座书楼走一圈。”
李衡疑惑地看着她:“走一圈?”
“不不,”她又瞬间改变主意,“还是走两圈吧!”
李衡见她如此,越发不相信她能查到蛛丝马迹,反而是李锜颇为宽容,笑道:“正巧大夫要来为本官换药,蒋家娘子可暂时回避。”
西岭月便笑着回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李衡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露几分好奇之色,李锜遂道:“你跟去看看。”
“是。”李衡尾随西岭月走出书房。
他本以为西岭月说“围着书楼走两圈”是要出去寻找什么线索,却没想到她竟真的只是走了两圈。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她走的圈子很小,几乎是贴着书楼外围的花丛。
李衡突然有些后悔将她带到父亲面前,不禁劝道:“你若没有头绪
也不要勉强,我自会与父亲大人说明白。”
“谁说我没有头绪?”西岭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转身返回一楼书房。
此时李锜也已经换好了药,屋内还能闻到些许药味。天色渐晚,日已西斜,黄昏的余光透过几扇窗户洒进来,氤氲出温柔的金黄色,西岭月望着窗外的夕阳,淡淡笑了。
李锜见状问道:“看来蒋娘子已经成竹在胸了?”
“的确有些头绪,”西岭月又谦虚地问,“敢问仆射,昨夜您遇刺时,第一个进来护主的侍卫可是破窗而入?”
李锜回忆片刻:“正是。”
“随后赶来的几名侍卫之中,是否有人未穿铠甲?”
“不错。”李锜感到好奇,“蒋娘子如何得知?”
西岭月不答,只道:“还请仆射命这二人前来对质。”
夜幕低垂,星月朦胧,节度使府的书楼内灯火幽暗,像是捉摸不透的人心,令人压抑。
两名侍卫站在书房正中,接受西岭月无言的审视——
昨夜第一个闯进来的侍卫身材高大,未穿铠甲的侍卫身材瘦小,这两人的身形对比,让西岭月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她默默为两人起了个外号:高个侍卫、矮个侍卫。
她走到东南角的香几旁,指着后面的窗子说出推测:“仆射请看,刺客化作青烟,不过是玩了一个小把戏。放置香炉之处大多离窗子很近,便于驱散烟气,刺客当时与仆射缠斗,应是故意将您引至窗边
,为的是从此处跳窗逃走,再假装自己化作了青烟。”
她话到此处,转身看向高个侍卫,笃定地道:“第一个破窗而入的侍卫,便是掩护刺客逃走的帮凶。”
“胡说八道!”高个侍卫当即反驳,“我一听到打斗声便赶了过来,穿着铠甲破窗而入,当时那股青烟还未散去。此事仆射与贵客都是亲眼所见!我如何能掩护刺客逃跑?”
李锜也出面替他做证:“的确如此,蒋娘子怕是错判了。”
“没有错判,”西岭月解释道,“仆射,昨夜您被骗了。这名高个侍卫的确是破窗而入,却不是在刺客消失之后,而是在刺客消失之前。他破窗进来是个障眼法,与此同时刺客放出烟弹,借着您视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