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已是面色铁青。西岭月心道:生气吧,快生气啊!赶紧对我发一通脾气,然后将我彻底“抛弃”!
可李衡偏偏忍住了,不仅没有发火,反而认真地反思片刻,消了火气:“你说得没错,是我太狭隘了。我让表兄假扮我,其实与你买画演戏没什么两样。昨日……我也不该对你生气。”
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来了?西岭月哭笑不得,急忙否认:“不不不,这不一样。各家千金是不知情上了您的当,可我是知情的,且还主动算计,相比之下,她们是单纯无辜,而我是……是狡猾投机!”
“人无完人。”李衡此刻已经想通了,“你算计我,也是为了能嫁给我,细想来我反而觉得……很开心。”
苍天哪,你为何如此待我!西岭月此刻只想仰天长问,同时也发现李衡心意已定,自己无力改变。于是她瞬间做出一个决定——等今晚办完了那件事,便让裴行立掩护自己开溜!
既有了主意,西岭月也不再慌张,勉强镇定下来,笑回:“您开心就好,我也……很荣幸。”言罢她望了望天色,“世子您看,这簪花宴还没完,我想……”
李衡以为她想回去继续参加,便道:“的确,你是该回去了。”
“不不不,”西岭月摆手,“我是说,我今晚觉得不舒服,那簪花宴
……我也应付不来,想先回去歇息了。”
李衡面色温柔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点头:“也好,左右你已经出来了,她们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就不必再回去了。”
西岭月却还是有些顾虑:“倘若夫人问起来……”
“我会告诉母亲,是我把你绊住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西岭月这才放下心,连忙向李衡行礼道谢,在仆从的引领下离开书房。
她重新坐上肩舆返回住处,这般行了一阵,大约距小客院还有一里地,她让仆从停下了肩舆:“今夜夜色甚好,我想走着回去,你们先退下吧。”
几个抬肩舆的仆从彼此看了看,有些迟疑:“娘子恕罪,世子命我等护送您回去。”
西岭月刻意掩面而笑:“你们怕什么,不过是几百步而已,我坐了一整日,想走走还不行?”
几个仆从都是李衡身边的人,自然晓得西岭月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也都不敢得罪她,只得领命告退。
西岭月假意朝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望去,眼见仆从们已经走远,她便转了个弯绕过前门,径直来到小客院的后门。裴行立早已在此等候良久,见她姗姗来迟,不禁蹙眉:“怎么来得如此晚?”
“别提了,”西岭月叹了口气,“我被世子绊住了,他……他还说要娶我!”
“还要娶你?”裴行立显然也没想到,面露一丝讶然,“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开溜!
”西岭月跺了跺脚,“过了今晚我就走,你能帮我安排吗?”
裴行立点头:“可以,明晚此时,还在此处约见。”
“好。”西岭月也不多说废话,朝他伸手,“东西呢?”
裴行立遂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夜行衣、铠甲,还有你要的烟弹、迷香、腰牌等物。剩下的东西我也藏好了。”
西岭月接过包袱,言简意赅:“多谢。”
见她已经打开包袱准备换装,裴行立目露担心:“你真的要去?”
“当然,我可不能助纣为虐!”西岭月左右看了看,见角落里有一棵大树,便径直走到树后,口中不忘说道,“你回避,我要换装了。”
其实裴行立根本不会偷看,但他还是做了一个君子该做的事,转过身去背对大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西岭月在换夜行衣,裴行立仍旧为她担心,再次出言相劝:“太危险了,我们另想办法不行吗?”
身后没有人应答,片刻后,西岭月换上夜行衣走了出来,又将襦裙藏在一旁的花丛之中,边藏边回:“放心,若是我被抓住,绝不会将你供出来。”
“若是你被抓住,我会想法子救你。”裴行立见她忙个不停,顿了顿又道,“眼下看来,世子也不会袖手旁观。”
西岭月好似没听见一般,又从包袱里拎出铠甲,询问:“这玩意怎么穿?”
裴行立无奈,将铠甲腰间的搭扣解开,指导她如何穿戴。
西岭月直
接将铠甲套在夜行衣外头,再戴上头盔和佩刀,最后说道:“多谢裴将军帮我,你是个好人。”
裴行立见她一副沉稳模样,没有半分紧张,直觉不可思议:“你一个女孩子,怎敢如此大胆?”
“这不是有你吗?”西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行立也知自己劝不动她,便将最后两样东西给她——一张节度使府的地图,还有一张侍卫的排班换班表。
以防万一,西岭月只收下了地图,而将换班表记在心中,掏出火折子烧掉了。纸灰随着夜风轻轻飘动,飞散而去,就像裴行立难以出口的某些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