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罢更觉惊心动魄,不自觉地想要相信。
西岭月见高夫人不再说话,而李锜又对她露出了杀意,她索性把话说绝了:“此事全是我亲身经历,仆射若是不信,可去蓬莱岛附近的湖域搜查,您府里是死水,想来还能找到瓷土屏风的碎片。”
她话音落下,厅内良久无人说话,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高夫人最先笑出声来:“好好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西岭月只当这是一句夸奖。
高夫人抬手抹了抹眼角的皱纹,问道:“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是在世子失踪之后,您有几件事露出了破绽。”西岭月坦然相告,“其一,您一直信佛,但我在世子房内寻找密室,向您借一串珠子,您却将佛珠拆了给我。须知信佛之人对待佛珠都是无比敬畏,怎会随意拆毁?故此,我猜测您信佛是假。”
“其二,世子失踪才短短一日,您便惊慌失措,似乎已经预感到他不在人世。以人之常情而言,您作为母亲不该满怀希冀才对?您还在他屋子里烧起浓重的檀香,这也不像是礼佛祈祷,更像是担心尸体腐烂会散发气味,才以檀香之气来做掩盖。”
“而且我无意中得知一件旧事,二十年前您怀有世子的时候,府上有一名贵妾同时有孕,您便请
了道士来作法,说她的胎气会冲撞您,以此为借口处死了她……您以前是请道士,如今却改信佛,这不是很奇怪吗?”
西岭月边说边看向高夫人,最后再道:“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夫人您有个破绽太过明显,让人一眼便能看穿年龄。”
经她这般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李锜今年已六十有七,高夫人按说也该六十上下。可眼前这个高夫人的外表只有四十出头,生生比实际年龄小了二十岁!
“我一直以为是母亲保养得宜。”李徽慨叹自己太过天真。
高夫人闻言笑出了声。其实不止李徽天真,整个镇海六州上至官员下至百姓,见过她的人,无不感叹她姿容优美、保养得宜,更甚者还有不少官员家眷来向她请教秘方。可他们如何能知她根本没有任何秘方,她原本就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
此时此刻,高夫人已没有任何话可为自己辩驳。
李徽最有话说。他是李锜的庶子,一直担忧世子李衡死后,自己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而李锜在位多年,得罪权贵无数,也根本不好查找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如今水落石出,凶手又是最防不胜防的一个人,他自然感到庆幸无比。因此,他今夜是最感激西岭月的人,不禁开口叹道:“西岭娘子真是才智过人,难怪世子对你……”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李成轩也在场,自觉失言,连忙开口补救,
“王爷恕罪,小人只是觉得……只是想说……西岭娘子她……”
李成轩冷冷扫了他一眼:“无妨,也是实话。”
西岭月则没想太多,她听到李徽提起李衡,心中伤感,不禁叹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世子他究竟是不是您的亲生子?”
高夫人张了张口。
“是!”李锜抢先接话,立即走到李成轩面前,朝他跪地磕头,“王爷恕罪,此事都是下官的错,是下官对您有所隐瞒。”
李成轩面色不变:“还请仆射仔细说来。”
李锜遂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此事都是下官的错,二十年前下官升任润州刺史,举家从长安南迁,不幸遇到风浪,拙荆掉落水中受了惊吓。自那之后,她的神志便不大清明,时而会假想自己是齐家后人,有时又假想自己是才女薛涛……下官因觉得太过丢脸,一直秘而不宣,只能悄悄寻医问药,却不知拙荆的病症已严重至此,竟犯下了弥天大错!下官罪该万死,还请王爷您恕罪!”
这番话漏洞百出,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李锜是在放手一搏,搏福王尚且会给自己留下几分颜面,将此事揭过不提。
李成轩果然没有答话,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应。
李锜见状,进一步道:“拙荆犯下大错,致使蒋府一门惨遭此祸,下官心中亦有愧疚,只是一念之差没有坦白……还请王爷看在……”
“不必!”高夫人突然从座上起身,
冷漠地打断李锜的话,“你不必再遮掩了,二十年前落水遇难的是真正的高新波,不是我!”
高夫人指着李锜,凄厉控诉:“可怜我齐家满门,皆因这个畜生遭了殃,我母亲临盆之际上吊自尽,我却命大活了下来。李锜将我收养,还以为我不知此事,殊不知我齐家旧仆早就找到我,将实情全部相告!而我当时还一派天真,想着他收我为义女是心有愧疚……岂料……岂料二十年前他迁任润州,高新波落水淹死,他担心从此和淄青断了干系,便将我强娶回去,让我假冒高新波!”
高夫人说到此处,悲愤落泪:“当时我被他强迫,有了身孕只能答应,却因郁结在心生下了一个死胎!他怕我会自揭身份,便将一个同样临产的贵妾处死,将她的孩子抱给了我!对外却推说是我嫉妒成性,对府中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