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吊儿郎当的孙大夫如此一本正经,料想必定是大事,也不敢耽搁,连忙分头去办了。
片刻之后,玉壶便打包好行礼,和嘉柔一起坐进了马车中。为了减轻马车的重量,孙从舟自己骑马,云松驾车,除此之外,什么人都没有带。他们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匆匆忙忙地下山。
嘉柔掀开车窗上的帘子问道:“孙从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两个人熟悉之后,也没有先前那么客套了,孙从舟一边骑马一边说:“我得到长安传来的消息,舒王身边的人正要来骊山抓你。为了师兄着想,你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因此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嘉柔的手抓紧帘子的一角:“舒王为何要抓我?”
“应该是师兄做了什么事激怒他,他想用你威胁师兄。所以我只能先把你带走。”
“那骊山别业的人怎么办?我们走了,舒王会不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李晔会不会有事?”嘉柔担心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孙从舟觉得她这个人也是很有意思,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有空关心这些。
“舒王的目标在你,那些都是师兄的人,他不会大开杀戒的。再说,如果留一个空的别业给他们,他们立刻就会追上来,自然需要那些人抵挡一阵子了。至于师兄,你大可不必担心,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他是舒王唯一的血脉。玉壶,快把你家郡主拉进去,我们要赶路了。”孙从舟似乎有几分嫌弃嘉柔,不欲再说,自己策马到前头去了。
嘉柔气得把帘子甩下来,坐回马车中。他们俩日常相处就是斗嘴,玉壶也习以为常,劝道:“孙大夫就是那样的性格,郡主别跟他计较就是了。何况他也是为了郡主好呀。”
“我只是放心不下别业的那些人,怕他们出事,多问了两句。他就不耐烦了……”嘉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也不是跟孙从舟置气的时候,她若落入舒王手中,李晔将会十分被动,因此她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一直到了周至县,才停下来喘口气。这里四通八达,因与多州交界,往来的商旅很多。如有追兵追上来,也能够利用地利之便,顺利地逃脱。
孙从舟带着他们投宿到县城里最大的一家客舍,刚好只剩下两间房,便全都定了下来。嘉柔站在旁边等待孙从舟和云松付账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楼梯上下来,叫住小二,与他说话。
嘉柔认得她,是崔雨容的贴身婢女绿荷,在崔家见过几次。
前几日,崔雨容应该跟崔家的人一起到南边去投奔崔植了,她的婢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嘉柔走近了一点,听到绿荷要小二去准备红糖姜水,还塞了几个铜钱给他。小二喜滋滋地走了以后,绿荷正要返回楼上,忽然看见嘉柔,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下一刻,她拔腿就要跑上楼。
嘉柔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吧,表姐是不是也在这里?”
绿荷抬手挡着脸:“这位娘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婢子并不认得你啊。”
“不认得我?我去崔家那么多次,都是你带路。绿荷,你记性几时变得这么差了?”嘉柔冷冷地说道。
绿荷没办法,只能转过身,无奈对嘉柔行了个礼:“郡主。您怎么也来了?是大郎君派您来追娘子的吗?”
嘉柔一听这句话就不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崔家一直在给崔雨容说亲,崔雨容都不同意。恰好她知道王承元回了长安,便索性告诉卢氏,自己要嫁给她。卢氏做不了主,只能找崔时照商量,崔时照却把崔雨容关了起来,不让他们二人见面。
崔雨容绝食,削发都试过了,但都没有用。刚好趁着崔时照把他们一家送出长安的时候,她偷偷跑出来了。她跟王承元约定在此处会面,可等了两日,都没等到王承元。
恰好月事又来了,就让绿荷下楼来要点红糖姜水。
嘉柔听了直皱眉头,转头对玉壶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绿荷带着她到了一间上房。这里往来的都是商贾,所以房间布置得还不错,能媲美一般的小户人家。崔雨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手捂着肚子,身体拱成一团。
“表姐?”嘉柔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肩膀叫到。
崔雨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嘉柔,也吓了一跳:“嘉柔,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你的事,我都听绿荷说了。你这样跑出来,外祖母和舅母该怎么办?”嘉柔探了探崔雨容的额头,发现十分冰凉,而且全是汗。
崔雨容惨淡地说道:“嘉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与王公子情投意合,无论如何都想跟他在一起,因此才逃到这里。否则就算去了父亲的任地,也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嘉柔岂止是明白,她曾经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可她不能认同崔雨容,因为坚持跟王承元在一起,可能意味着要放弃整个家族。但感情的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