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向他母亲反应了这个问题,可惜他母亲并没有上心。
好在成逐睿自己提出想去看心理医生,因为他感觉整个脑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很多事想不明白。沈阿姨向他推荐了应书澄的诊所,他很快一个人去了,没有找家人商量。
第一次见面,成逐睿就向应书澄提出请求:“我可以先欠你钱吗?我现在手头没钱,但我确实病了。”
他本以为被拒绝的概率很大,谁知没有,这位医生竟然是一个性情中人,直接让他说下去,完全没有提钱的事。于是,他开始尝试说出心里害怕的一些事。
“我爸爸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有他的基因,我也是一个悲观的人。我妈妈是一个懦弱的人,我有她的基因,我也是一个懦弱的人,尤其擅长逃避。医生,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宿命?我永远会是这样一个人?”
“按科学说,人的性格不完全受困于基因,还有环境和教育等外界因素。”应书澄解答他,“我个人坚持性格是可以改变或者训练的。”
“可我的性格已经越来越坏了,我清楚这很难改变。”他很苦恼,“如今我只想逃脱现在的家庭,一个人去外面生活,但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估计考不上大学。医生,你觉得除了上大学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摆脱他们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
应书澄反问:“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成绩?”
“我根本读不进书,耳边一直有他们的声音,吵得我不行。”他说着想起什么,急促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医生,我最近常常梦见爸爸,他对我面无表情,那是什么意思?他也对我失望了?”
“你梦见他是因为你想念他。他对你面无表情,你将此解读为他对你失望了,可在我看来是你对自己产生了失望。”
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声音放低,自言自语地说起父亲在世时的温暖时光。
“我和爸爸很有默契,我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从小到大,没有人比爸爸更了解我,爸爸走了以后我身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吞了吞口水,眼神闪避,“老实说,我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告诉他们我脑子有病的事,他们会说出去的。”
“如果你不反感,你将心里话和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是吗?但我都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勇气过来,我做事常常半途而废。”
“为什么没有勇气?我并没有给你任何压力,只是当你的一个听众。”
接下来成逐睿又来诊所几次,每一次说的都是关于他父亲的事。应书澄逐渐了解到成逐睿的不自信、多愁善感、擅长逃避等性格特质多少与他生父的教育方式有关。显然他父亲对他保护过度了,甚至每到冬天,吃饭之前都会为他准备好热水,亲自帮他洗手。他早就不小了,却一直被父亲当成婴儿对待。奇怪的是,他从没意识到父亲教育上的缺陷,提起父亲时只有深深的眷恋。
“你和爸爸一起去旅游过吗?”应书澄问他。
“没有,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何况他也怕累着我。”
“他觉得你身体很虚弱?”
“对,从小体育就不是我的强项,我连自行车都没有学会。他说这是他的错,因为他没有运动天赋,导致我也没有。他一直希望我长大后从事文职,但又担心我处理不好和同事的关系,说文职可能也不是我的最佳选择,为此他常常很担忧。”
“为什么提前担忧?”
“他怕不能陪我到成年,想早一些替我将人生规划做好。”
“他把他的恐惧带给了你。”
“我想他只是太爱我了,害怕我会被人欺负。”
“你害怕被人欺负吗?”
“怕,谁都怕被欺负。”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应书澄。书名是《春夏春秋》,他向应书澄解释这本书是父亲去世前不久送给他的,是一本儿童文学,讲述一个和死亡有关的小故事。书中的小男孩在父亲去世后的那个冬天沉睡不已,在梦中和父亲相遇,父亲告诉他有关生命的意义,目的是让他勇敢地活下去。
他觉得这本书同样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言。
书的篇幅不长,应书澄简单地读了几页,了解后还给了成逐睿。
“我将爸爸留给我的东西都藏在箱子里了,我还给箱子上了一个锁,这样就不怕有人来翻看。”
当应书澄问及他的母亲和继父时,他忿忿而谈,却不愿花任何时间想实际办法和他们沟通。
看出他不愿正视目前问题,应书澄暂时没有追问。
时间一长,成逐睿当应书澄是自己唯一的倾诉对象,晚上也会发短信给他,讲的通常是自己纷乱的内心思绪,或是从哪里看来的一段话,复制给他,有时候得不到回复。不知不觉中,成逐睿模糊了他医生的身份,当他是夜深人静的一台录音机,便有源源不断的话倾吐为快。
成逐睿出事那天,应书澄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来婚礼的人很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