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暗恋是这样伤人。
她哽咽着:“不想娶我,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一直骗我啊?只有我那么难过,全世界只有我,一秒钟没有停止地为你哭着,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
一直一直骗着我。
本没有再打算幸福的人忽然找到生活的奇迹,偶尔窃喜,这世上似乎还有给她一些暖意的人,而这个人,这么巧,是她儿子的父亲。因为爱一个人,卑微了一辈子,本来打算在一场平凡的婚姻中好好地睁开双眼,平等地对视一个男人,一个巨浪袭来,一切瞬间被打翻。
她讽刺地看着他,轻轻开口:“你一定知道吧,宋中元,我一直爱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的卑微,我的病痛,我的苦难,我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他究竟叫什么。”
宋中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眼睛清澈而黑得惊人,他看着她,握着那只白瓷的勺子,指节发白,与骨同色。
阮宁侧脸,她望着不远处的小小摇篮,目光愤怒而悲伤。她说:“他叫俞迟。他是一个死人,因为爱别人而失去了生命。他曾对我说,他这辈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一个外科医生,下拿起手术刀。”
宋中元手中的勺子一下子瓷骨飞测,砸落在地。
她问他:“宋中元,认不认识俞迟?你娶我的时候,认不认识俞迟?你写着我父亲名字的时候,认不认识俞迟?你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认不认识俞迟?那个高高在俯视我的俞迟!那个倔强地不肯爱我放弃我很多次的俞迟!那个把我放在时时光的角落里左卓他命运中的配角和摆设的俞迟!”
她觉得鼻子酸得不像样子,眼泪不停地掉着,世界一片模糊,似乎怎么擦都都没完没了。
她问他:“你认不认识俞迟?”
他用手擦着她的眼泪,捂着她的眼,死死地捂着,自己却一瞬间掉了泪。
他说:“没有不想娶,没有故意骗你。我只是怕……”
他此生唯一的没人在意的婚礼,连新娘都愁容满面,漫不经心。可只有他清楚地瞧见,每个人脚下踩的都是他密密麻麻布了许久的线。每一根,都忍耐而死寂。司仪用程式化的笑脸问他:“宋团座,你想娶眼前这个叫阮宁的姑娘吗?”
他记得当时自己谨慎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大家都笑新郎害羞了吧,这么腼腆。只有他在心里迷迷糊糊地答着,想啊。
抬头望着“嫂嫂嫂”那幅摄影作品时,天花板高高的,发高烧迷糊,想娶她。
听闻她被男朋友甩了,忍了很久的手握起,揍哭那个男人的时候,想娶她。
冰天冻地守边防,一边咽冰碴子一边为阮将军写书正名时,钢笔冻了,怎么甩都不出墨的时候,想娶她。
埋在雪窝里打仗,快死了,炮火中,偏左三厘米,心脏的位置,想娶她。
那么坏的阮宁。
死了也想。
娶她。
没有人知道,娶她的那天,他多么高兴。
没有人知道,预备烧给她的那封文采寡淡的信,究竟写了些什么。
第二十六章 爱你像山也像海
阮宁坐完月子,抱着儿子离开了延边。
正巧宋中元要到边境执行紧急任务,这场离别才在老人眼中瞧起来没那么尴尬。不然,谁的面子都挂不住。
连迷恋广场舞不理他事的暨秋都要问一句,女婿把保姆衣食都安排得好好的,阮宁在想什么?活见了鬼一样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他一身军装,笔挺地站在阮宁身旁,温柔地抚摸着婴孩rou粉的小脸蛋,淡淡地开口:“宋延,他叫宋延。”
阮宁别开脸,点了点头,抱着儿子,没问这名字的由来,转身便要上车。宋中元摘下军帽,放在掌心上,温和地对暨秋道:“妈妈,我这次任务不同往常,有七八分危险,如果成了,照常接他们母子,如果两三月股有电报音信,或许……没有或许,我会回来的。”
暨秋愣了,她看着他,嘴里却开始轻轻嘟囔着:“你这孩子也是个人,你俩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大冷的天儿就这么件薄祆,个个不肯听话,让人Cao心。”一边说着一边帮眼前的孩子紧了紧棉服的衣领,皱看眉,言又止。他却变得很温柔,笑了笑,点点头,示意老人不必担心。
离别的铃声响起,火车的长龙盘旋在山道平原,复又穿洋过河海,万事万象一瞬间涌现,却又倏而归于平静。十月的极北已经飘了雪,深秋中的南端树叶还欲黄末黄,欲落未落。
暨秋许多年未见大弟,此次火车经过南京,瞧着女儿的情绪从未有过地低落,便做了主,探望大弟,顺便带阮宁转转,散散心。
听说如今产后抑郁的姑娘特别多,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女儿抑郁起来什么模样,她家的这个一定格外吓人,暨秋惹不起这个浑不吝。从她还是张小栓,到现在的阮宁,做妈的,一直惹不起。
说宠小爱儿,她全无这等感受,这辈子恨不得所有的眼见心思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