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触及何处,只因这累累的伤痕,令她心如刀绞。
她的声音带着显然的哭腔,“到底是……伤着哪里了……”
严旋庭似是想了一想,斟酌一二道:“昨日夜里,四公子遭人暗袭,先是在他必经之路上埋了□□,但致命的伤在左心口的位置,是近距离开的枪,离心脏……只几厘之差。”
只是听他说着,轻寒便是有着生死一线的惊心动魄,整个人都随着猛烈一颤,当即浑身发起抖来。她在床边跪了下来,这才敢握住他的手,从掌心里传来的一点的温度,才能够令她安心,令她确信,他仍是活着的。
严旋庭合上房门的时候,又从里瞧了一眼,眼里分明带着些许的隐瞒,只是他到底都不会说,顾敬之只愿独自前往的,昨日夜里的那条必经之路,正是去往她原本要坐上的那艘船。
☆、22.泥淖
已经过去了三天,顾敬之仍是没有醒来。
轻寒寸步不离地守了三日,只有在极其倦怠的时候,才会稍稍闭一闭眼,潜意识的神志却也是清醒着的。
第四天的时候,护士又来换药,虽说先前几次,她从来只是站远了在一旁等着,但到底也是看在眼里了的,便接过那护士手中的工具盘,道:“我来罢。”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就像是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一点点揭开那雪白的纱布。由着动过手术的原因,伤口有些扩大,更是显得触目惊心了些。许是还发着炎症,口子上冒着层透明的脓水,倒是不再流血了的。
他的皮肤因为高烧而显得滚烫,轻寒冰凉的指尖触在上头,又想起昨日那大夫的话来:这烧若是退了,便是万事大吉,但若一直不退,怕是……
轻寒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仔细贴好纱布的最后一角,却见那寸余之外的位置,亦是有着一个孔状的疤痕,不过是早已经愈合了的。她虽是内府之人,未曾见过杀戮负伤的场面,却也是有所耳闻的,稍稍猜测便知晓这疤痕同为枪伤所留了,只是,这又是何时受的伤呢?
“这是此前扶桑特使遇刺那一回,四公子亦受人暗算,”严旋庭不知何时,已然立于床后,“方才敲了许久的门,夫人许是未曾听见。”
她方才自然是分了心了,这才回过神来,“我走神了,对不住。”
纤瘦的指尖再次抚过那早已愈合的创口,只是原来,这竟不是第一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只是原来,在曾经的某个时刻,自己便是差点失去了他。
严旋庭自是有事相告,“少夫人,现下有一事,怕是要劳烦与你。”
原来,是那顾信之派了个卫兵上门来,说是听闻了顾敬之染病的消息,前来问候探望。只是如此的欲盖弥彰,其心想来可知。顾敬之此次遇袭,但番能够思虑二三之人,对于背后的Cao纵者自可以推算几分。况且,此事被隐瞒得如此严密,可他顾信之倒是这般急不可耐,不是投石问路,又能为何呢?怕是那前来之人,便是被投出的石子儿了。
轻寒理了理衣冠,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一些,随即便从楼上下到前厅里。那前来的卫兵,此刻正立于中央,眼神四处打量,在见到来人是她的一刻,却是有那么几分的吃惊,不过转而便恢复了神色,即刻颔首行礼,“属下见过夫人。”
轻寒瞥了一眼那卫兵,见他肩上红色的肩章,便知晓这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小兵。她虽没有过人的记忆力,但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细细打量几眼,即想起此人倒是有几分像那从前在顾宅时,便跟随顾信之左右的副官。不过到了这个关头,他依旧能跟随在他左右,想来也是亲信中的亲信了。
对于顾信之,轻寒本就带着极度的怨恨与怒气,现在见了他身边的人,自是有所波及不可,冷言轻嗤道:“你是大哥身边的人,这一声\'属下\',我可是承受不住的。”
那人倒也不气,只是笑了笑,“大公子听闻四公子抱恙,实是忧心,特意命在下前来探望。夫人,不知四公子现下何处,可否……”
“那便劳您回个话,多谢大哥这般惦记,只是阑安如今身染恶寒,情况颇为严重,怕是不好随意见人的。”
“大公子特意交代了,务必让在下亲眼见到四公子,”他顿了一顿,又道:“如若夫人是怕风寒传染,倒是多虑了的,在下粗人一个,唯有这身子骨还算硬朗。”
轻寒眼里的冷清早已成了冰凉,她如寒箭一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面前之人。此时的她,倒是什么都不怕了的,她不惧于得罪任何的人,“别人是否康健,与我何干?只是这一进一出的,万一加重了阑安的病情,那这罪过,不知你是自个儿担着呢,还是让大哥来担?”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曾经忍气吞声默不作声的四少nainai,如今竟是变得这般芒刺在身,反是笑道:“大帅在世时,就曾于在下一众面前夸赞过您的胆量与节气,只道是生错了人家而被埋没了,如今一见,夫人果真是巾帼须眉。”
轻寒始终是笔挺地站着,双手曲于身前,下颔微微扬着,“谬赞了,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