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她。”
顾洛脸上神情依旧:“那二嫂来,是想替她解释吗?”他凉凉地笑,“还是说,是要替我?”
她知道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这件事,还是你亲自同她说的好,我没那个资格。”她抬起了眼,“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告诉她。”
顾洛微微一笑:“那,二嫂慢走,我就不送了。”
她走出了两步,还是站住了脚,转身问他道:“为何是她?”
顾洛背对着她,听得琴声已断,他默默叹了口气,道:“二嫂,我的心眼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一人。她和昭媛娘娘不一样,她……”他回想起那一日,她自己分明吓得很,当了他的面,却还是拼了命似的去维护他,挡在自己前面的那副勇敢模样,他想大约就是在那时候,自己就已经陷进去了。
“只能是她。”千言万语,他唯有这句话能说出口了。
早在他只称呼“昭媛娘娘”四个字的时候,许沉璧就已经不需要再知道了。她突然有些感慨,顾洛已经全然看开了,只是她那骄傲任性的妹妹,却始终没有走出来过,还以为一切都是围着她转的。该找个日子,去同她好生谈一谈了。
顾洛进了房,便见陈缓缓正拿了软布,细细擦拭那架琴。屋里已经点了灯,烛影长长,拉得她的身影斜映到窗户上。顾洛特别爱看她认真时候的样子,她微微蹙着眉,像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那样,小心翼翼。
陈缓缓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侧过头来,望向了他,然后微微地笑,很平常地问候道:“你回来啦。”
顾洛什么也没说,两三步就上了前,一把给她抱住了。
“怎,怎么了?”陈缓缓被他抱得措手不及,她右手还拿着软布,只能腾了左手去搂他的背。
是她刚才的那个笑,让他一瞬间,有些害怕起来。那般的虚无缥缈,好似随时就会消失一般。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些:“你生气了吧。”他说。
陈缓缓明白他在说什么,她轻轻地叹息:“昭媛娘娘说,我同她十来岁的时候,有几分相像。”她并不想同他生闷气,她更想知道,他会如何回应这句话。事情憋在心里,往往都不会变好。
“这世上只有一个你。”顾洛几乎是没一点犹豫,“你跟谁都不一样。”
顾洛和许淮若,年纪相仿,因两家姻亲关系,相识于幼时,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时顾府所有人都觉得,这亲上做亲的事情,是定了的。直到那一年春猎,谁也想不到,一个柔柔弱弱的闺阁千金,是如何进得林间,又是去做什么的。众人只知道,那一日,是圣上抱了她出来,这一抱,大家就都明白了,从此天上人间。
许淮若成了许美人,一年内又封了婕妤。去岁痛失爱子,圣上为抚慰她,又晋了昭媛,一时风光无限。
早在许淮若入宫之时,顾洛便将早年间她赠自己的东西,全都一一归还。至于他送许淮若的,她没有归还,他也没要——要回来了,大约也是会一把火烧干净的。他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的瓜葛。
“大约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再没了要为官做宰的念头,结交了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友人,每日间放浪形骸,随心所欲,倒也潇洒。如此恣意了几年,本以为此生就要这样过了,却不曾想,会在越州,栽到你这小丫头的手里。”顾洛抱了陈缓缓坐于窗下榻上,将往事细细述来,只觉得心平气和,再无半点火气。他只是有点担心,担心他的这位小妻子,依旧会心生怨气。
陈缓缓自然是生气的,尤其是在听到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时,她只恨自己生得太晚。只是她未曾料到,中间会是那样的一个故事。
“其实,我该谢谢许昭媛才是。”这回轮到她捧了顾洛的脸,“若不是她入宫,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吧,更别说是与你成亲,像此刻这般,陪在你身边。”
“你心里有她也好,没她也罢,我只知道,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她抱了他的脑袋在怀,“我当然会小气,会吃醋,会和你置气,可这千般万般,唯有你在,才是真的。”
顾洛抱紧了她的腰身:“你是我的妻,这一生一世,自当你我二人相依相守。”他顺着她那修长的脖颈,去吻她,“还记得我曾同你说过的赌约吗?”
那个拿一生来赌的约定。
“我们还有很多时日,我们不急,慢慢来。”他压了她在榻上,鼻尖抵了她的,轻轻蹭了蹭,看着她那慢慢飞上了红晕的脸,以及水润的眼睛,心中柔情万千,都只为她一人萦绕。
端午过后,夏日渐长,顾三少爷的院子里,却是热热闹闹的,丫鬟仆妇们,正收拾着行李,她们要赶在日头上来前,将东西装上马车。
“月芽,多拿几件春秋衣裳带着,山里头早晚凉,有备无患。”锦瑟收拾着衣裳包袱,对站在衣服箱子前的月芽说道。
月芽笑道:“还是你有经验。”
锦瑟一笑:“我也是被冻过才知道的。”说着瞧见一旁的小丫头们扯着纱帐,便道,“庄子里有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