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算出有好戲可看的艾德克,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被牽扯進去,此時他除了憤怒之外還是憤怒,外加兩分的不可置信。
艾德克沉浸在這樣的情緒裡,完全沒有發現對面有一道特別的視線。那目光蘊藏著不讓人知的點點柔情,以及不知是衝著誰而哀傷的憐憫。
綠央國偏遠的小道上傳來馬車轔轔的聲響,而艾德克心裡想的人正在這輛車上。
「阿嚏!」
溫德爾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鼻子特別癢,甚至連耳朵也癢癢的,他不經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想他呢?
「陛下喝點水吧。」
菲斯琪遞來一杯溫熱水,臉上流露出的關心非常真誠,見溫德爾突然打了個噴嚏,她趕緊上前關心。
「是不是因為戶外天氣比較涼,讓陛下著涼了。」一想到這個可能,菲絲琪略帶歉意地看向國王。
溫德爾微笑地說:「好孩子別擔心,我的身體沒那麼脆弱。反倒是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可別出來一趟就冷到了。」
「嗯」菲斯琪乖巧的點頭應下。
趁著他們說完話的空檔裡,安洛默默地拉了菲斯琪一把,將她帶離了溫德爾的身邊。在溫德爾不解的眼神中,安洛輕描淡寫地說著:「我怕您把病毒傳染給她,為了她的健康著想,請您自動與她保持距離吧。」
「......」
溫德爾無言以對,有安洛這個親兒子和未進門的兒媳婦相比,他在這一瞬間覺得或許他和菲斯琪才是真父女呀!
「到了。」
隨著馬車的停下,安洛扶著菲斯琪千般呵護的下了馬車。
安洛微笑著牽起她的手說:「接下來要用步行了,如果妳覺得會累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不管是用抱或是用背的,我絕不會讓妳累著的。」
菲斯琪甜甜的一笑,連連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接著安洛收斂了點笑意,對溫德爾道:「父王,我們先行一步了。」
「嗯」溫德爾回應了聲。在小倆口轉身離開時,他忽然補充了句:「安洛要注意安全,還要好好保護菲斯琪,我會在王宮等你們平安歸來。」
菲斯琪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一僵,她笑著回頭說出愛鬧彆扭的男人心底想說的話,「父王您也是要注意安全,還有您的身體也要好好照顧。」
「好了,不用說那麼多。」安洛臉頰微紅,傲嬌十足的說:「他自己知道的!」
菲斯琪朝著他嫣然一笑,「有些存在的東西不用刻意提醒,但如果不偶爾關心一下,有些感覺是會被時間掩埋消磨掉的,適時地表達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是維繫一份感情的好方法之一。」
就好比你們這對父子之間,微妙又手足無措的關係。
「哼!」安洛裝作聽不懂的撇過頭去,只是他那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洩漏出他最真實的想法了。
走了十幾分鐘,安洛的腳步停了下來。菲斯琪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放眼望去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座座的墳墓,那些墳墓看著都挺新的,想必都有人定期打掃著。
「對不起。」
菲斯琪耳邊傳來一聲道歉,她連忙側頭看向他。
「我並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這片墓園只有屍骨還算完整的人安葬在這,其他人都還在那個村子裡,安眠在妳搭建的墓裡。」安洛眼中泛起悲痛又無力的暗光。
「為什麼你要把他們的墳遷過來?」
菲斯琪丟出一個疑問,她想知道安洛為何要做這件事。
「因為他們是妳的親人。」
安洛苦笑道:「因為他們是妳視為親人的族人,我怎忍心讓他們死後也沒有一個安寧的長眠之所。」
「我雖然用盡了全力在三年後護住了當時的村莊,但有些東西...我真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