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門
这几天的宋寒悦就像颗鞭炮,有一点小火花就让她噼哩啪啦地爆,比姨妈来时的炸还要炸,平时骂过就算的小事,她能记上几天的仇。
他想过要不要去避个几天,但他又不想离开她,再想了想,更想不出她究竟怎么回事。
这天宋寒悦刚回家,就在流理台找了碴。
苹果皮,又是苹果皮卡在里头,导致水不通。
陆凡倒觉得卡的是自己的头,还大的很。
他已经处处小心了,沒想到漏了它。
宋寒悦从头到尾的嫌弃指责,新帐翻到旧帐,话里脸上皆是气势汹汹。
以为她平日多冷面冷语,吵起来倒是变了个人,陆凡更从不知道,一点小事也能让女人如此的吵,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就该被她骂似的。
他也是要面子的,哪里肯忍,语气也变得差「宋寒悦,我发现妳一有事就特別爱把气都撒我身上」
「我能有什么事?」
「那妳对我发什么脾气?」
「你把东西弄好,我能朝你发脾气?」
陆凡深深吸了口气「妳不觉得妳最近情绪很糟?」
她冷冷一笑,再伸出食指朝门口一比「我就这样,不喜欢就走,不送」
那姿态傲的很,搞得陆凡像是赖在这里的无赖。
陆凡气得咬牙,还沒还击,宋寒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眉头拧起,匆匆走回房,喀嗒一声,清清脆脆,竟是上了锁。
他一愣,努力压着情绪,不去撬开她门,却不禁皱眉去想,她锁什么门,他不曾偷听她说电话过,有重要的事,不用说也都会互相尊重避开。
她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样?像是有什么事害怕他知道一样。
陆凡想了无数种原因,甚至想到她腰窝上的那枚纹身,最后他讽刺一笑,再把它给推翻。
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和那个人好的。如果好了,那就是她愚蠢,而他,更蠢。
陆凡到底是什么也沒想出来,也沒有离开,换作是以前,他早走了,或者说,从沒女人让他走过。
那天他第一次睡的沙发,宋寒悦出来喝水时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景象说不出来的怪异,好像在哪个电视剧桥段里看过似的。
憋屈了一晚,脑子里也乱了一晚,阅女无数的他,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彻底栽在她身上了。
他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可能怎么办呢?他就想待在这,万一宋寒悦出来找他认错,她还能找得着,到时也沒脾气对他发了。
虽然如此,陆凡可笑地明白,他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宋寒悦怎么可能跟他道歉认错,再跟他谈谈心呢。
三年的时间,或许是太了解彼此的习惯,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又或者是他们刻意地去避开某些话题。
谈心,他们总谈不到心里,比三年前的那时候要退后许多,更好比她上锁的那道门。
喀嗒地,锁上了心门。
陆凡觉得自己不是那把钥匙,还有一种所等待的,努力的,似乎都在消失的感觉。
而他,就像个失重的旅人,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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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了,陆凡似睡非睡的过了一夜,醒来时胳膊腿掉在沙发外,身上被盖了一层薄被,他随意扒了下头髮,睡眼惺忪,眼下有一圈淡色的黑。
顾不得洗漱,他起身去卧室察看,宋寒悦已经走了,还在的唯有那颗放了好些天,沒有人动过的小贝壳。
哦,还有他。
他们都是被宋寒悦留下,且可能不屑一顾的。
陆凡躺回大床,埋在有宋寒悦香气的枕头里,感到自己就像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样,是一团打结的绳,还要互相拉扯,等到断了,那就是真断了。
傍晚,一个黑色行李搁在门口,陆凡拉着,正要开门,门先被打了开。
宋寒悦站在门前,往他的行李箱一瞥,脸色rou眼可察地冷了几度,直接快步越过,不知有意无意,还撞了他的行李箱。
陆凡脸色一样好不了多少,他被她冷了一整天,应该说好几天了,这一撞彷彿是撞在他的忍耐度上一样给撞沒了,再加上昨晚沒消完的气,他沖她的背影喊「宋寒悦,妳什么意思?」
宋寒悦头也不回,冷声回他「挡到我的路了」
「妳有事说事行不行,我除了挡妳路还怎么了?」
「沒事了,你不是要走吗?赶紧磙」
闻言,陆凡拖回行李箱,不走了。
「回来幹嘛?」宋寒悦听见声音,终于拿眼瞧他。
「我不能回?」
「这是我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话一时听起来真有理,就跟她昨晚的话一样,叫陆凡气极反笑,幸亏反应不差「难道不是妳默许的?」
「你...!」宋寒悦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的确是她默许的,且默许了好多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