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远极力隐藏的担忧此时终于泄露了出来:“哪怕他对你一如现在,他的家人呢?会不会看不起我们小门小户,会不会给你委屈?我不是说故意挑剔你、当面给你难堪什么的,我的意思……药药,冷暴力,言语上的暴力,都是伤害,并且一点也不压于身体上的创伤。爸爸是怕你以后在家里不能随心所欲。药药,你不知道,长期委屈压抑自己,对人的心理伤害是非常大的……我们不想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姚舒宁感动不已,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却没想到爸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
姚文远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用怕,爸爸妈妈虽然不再年轻,但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回家,至少家里有你吃的饭,有你睡的床,你永远不需要委屈自己。”
姚舒宁鼻子一酸,嗔道:“放心啦,我不会委屈自己的,反正到时候就离了。”
姚文远没好气地轻抽了她一记:“这说的什么话!”
姚舒宁差点咬断舌头,自知失言,忙笑着道:“哎呀,我的意思是……如果顾洵敢给我委屈受,我就跟他离婚!您闺女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离婚后我照样能过得很好,到时候踹了顾洵那条老狗,恢复自由身,再找个漂亮乖巧的小nai狗……”
“哎,小顾,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姚妈妈的声音打断了父女二人的聊天。
姚舒宁微惊,回过头,看见顾洵端着果盘从树后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后面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顾洵看也没看她一眼,笑容不变地放下果盘:“爸,吃点水果吧。”
晚上,姚舒宁已经习惯了和顾洵同床而睡了,这几天两人各占一边,泾渭分明,虽然难免睡前顾洵要出些幺蛾子,但姚舒宁习惯了治理熊孩子,应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洗完澡出来,姚舒宁自然而然地抖开被子,躺在了里面。
一人一床被子,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倒也算相安无事。
顾洵今晚难得十分沉默。
姚舒宁倒是不自在起来,也许还有些心虚,没话找话地主动开了口:“明天我爸妈就回去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配合。”
顾洵轻哼一声,微微有些挫败,郁闷地道:“谢什么谢,出力也没能讨得到好啊,这不,还是没让你爸妈对我放心。”
姚舒宁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都听见了?”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茬,顾洵倏然炸了,冷冷讥讽道:“听见什么,听见你说要踹了我去找小nai狗?”
姚舒宁憋笑憋得很辛苦。
“什么眼光!我风华正茂的,哪里老了?”顾洵嫌弃地道,“再说小nai狗有什么好?又小又狗,还没断nai……能干嘛?”
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其他意思,但姚舒宁就是想歪了,思想在高速公路上拐了个弯,差点没刹住车。
“咳。”姚舒宁努力绷着脸,“我那是随口一说……不对,我喜欢什么样的狗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洵面色微僵,半晌才嘴硬道:“跟我当然没关系了,谁管你喜欢什么狗……不过呢,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前妻,要是再嫁对象跟我差太远了,别人会怎么想?”
姚舒宁怀疑地盯着他:“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你?”顾洵登时一脸的匪夷所思,Yin阳怪气道,“你想的可比你长的美多了!哈,我会喜欢你?真是笑话!”
顾洵懒懒地躺下来,翻个身背对她:“我管你嫁人嫁狗……行了行了,我困了,睡觉!”
姚舒宁撇撇嘴,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许久,顾洵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我原本以为你妈会比较难搞定,没想到却是你爸这么难讨好。”
语气里满是委屈,这些天他出人出力,鞍前马后,还以为自己表现很好呢,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己。
顾洵这辈子顺风顺水,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打小就人见人爱,人生第一次踢到铁板,颇觉十分挫败。
姚舒宁无声地笑了笑:“因为这世上,不会有哪个男人比他更爱我啊。”
顾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这世上最疼爱女儿的,永远是父母。
而他不过是误打误撞登记结婚的对象,只比陌生人多了几分熟悉,又以什么立场去跟她的父亲比感情。
可笑他刚刚竟然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是如此的不合时宜,也不可思议。
第二天上午,顾洵又跟没事人一样,将这些天姚家父母买的东西搬上车,亲自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姚家老两口上了车离开,姚舒宁彻底松了口气。
顾洵开着车,瞥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让你爸妈走人?”
姚舒宁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你不懂,这些天跟你住一个房间可憋屈死了,晚上睡下以后我都不敢乱动……我们女生,回到家就会换舒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