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遥的意识如飘在萧瑟的秋风中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落入到一团火热的烈焰中,僵冷的四肢被烧得滚滚发烫。
他怕自己被烈火焚身,奋力挣扎起来,伸出去的手终于得到了回应,那人沿着他的手臂摸到他滚烫的额头,微冷的东西覆盖上来,像是人的手掌,他本能的害怕段川凌不停歇的折磨,侧头任由那东西滑落。
耳朵抵着枕头,心跳的声音被放大,迷迷糊糊中又被人扳正了脑袋,冰凉的毛巾覆在头上,他感觉到了舒服,便不再乱扭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非常吵,段竟遥皱起了眉,怎么也听不清别人说些什么。
有人在给他检查身体,那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好像有点愤怒,然后转头和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辩论了几句。
最后,声音都消失了,手背上刺痛,冰冷的ye体流淌进血管,脚步声远去。
真好,世界宁静。
段竟遥一觉睡得很长,醒来后知后觉自己躺在别人怀里,那人他认识,是他老子。
极尽纵欲的情事无比清晰的浮现,段竟遥猛得坐起身,他的身子有些虚,眼前发黑,定一定神,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睁开锁定了他。
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也不是头一回了,但还是头一次让段竟遥如此的不能忍受,他不知是大病未痊愈的生理性反胃还是单纯心理上的排斥,总之他很想吐。
段川凌见他脸色不好,起身抚住他的肩膀,张口要说些什么,一道作呕声打断了他。
段竟遥肚子里空荡荡的,没吐出什么东西,倒是反涌上食道的胃酸灼到了喉咙,眼睛迅速滚下了两行泪珠。
段川凌的冷脸随之破碎,像以前一样把小孩抱进怀里轻声哄着,但是这一次的男孩反抗的非常激烈,他没什么力气,但是态度却异常的坚决,弥补了力道上的不足。
段川凌不得不冷着脸放开手,段竟遥看他一眼也不愿意,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故意从段川凌的腿上踩了过去,踉踉跄跄的撞进浴室。
段竟遥实在没什么力气,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感觉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醒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扶着流理台一看,镜子里照出了一张很是憔悴苍白的脸,他有些不敢认,那个病怏怏的好像得了绝症一样,时日无多一脸绝望的病态少年居然是自己?
段竟遥眨了下眼睛,镜子里的人也眨了下眼睛,凑近一看,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很红,像只小兔子,好似受尽了心酸,委屈的不行。
段川凌推门进来,段竟遥没回头,他从镜子里看到男人的手上拿了一团链子,展开非常长,很细,折射出冰冷的金属银光。
段竟遥的瞳孔惊恐的缩了一下。
一只手覆在他的后脖颈,稍微施加力道他就觉得脖子一重,挣扎的力气还兴起就被驱散了。
段川凌单手按着他,拿着链子在他的手腕上比划,脸上带着浅淡的笑,眼里看不出情绪。
段竟遥慌的把两只手都缩进袖子里,往身后去藏,他一张口声音哑得厉害,那像声嘶力竭飙完高音的歌手的后遗症。
“你……你要干什么?”
“遥遥,乖,手给我。”段川凌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段竟遥吓住了,段川凌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静,手臂环上他的腰,一用力,将他扳回正身,两人面对着面,段川凌低下头,冰冷的目光落进他的眼睛里。
“遥遥,你逃跑戏耍了我七天,这笔帐爸爸还没和你算完呢。”
段竟遥恐惧得发抖,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想把我关起来?”
“不,不止这样。”
段川凌抬手掐着他的下巴,冰冷的银链触碰到肌肤,段竟遥心头哆嗦了一下,他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色彩,他才真的知道害怕了。
“宝贝太聪明了,单单关住你是不够了,你太能跑了,但是爸爸舍不得打断你的腿,所以……遥遥,爸爸把你锁起来好不好?”
段川凌用额头抵着段竟遥的额头,语气轻柔的如同恋人的絮语,要是忽略掉他手中的锁链,单看段竟遥乖顺依偎在他的怀里的姿态,倒像是情人般的粉色亲昵。
“不,不好……”段竟遥怀疑他疯了,用看疯子的眼神瞪着他,双手都背在了身后,生怕被他抓到,“你不能这样,爸爸,你不能把我锁起来。”
“那……你选一个,锁链还是不要腿了?”段川凌万事好商量的等他考虑。
段竟遥被他逼得无路可逃,他在发抖,段川凌很有耐心的等他选。
浴室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段竟遥终于低头妥协,“爸爸你别这样,我错了,再也不跑了……”
他认出来这里是段川凌送他生日礼物的别墅,这个疯子要是把他关起来,很有可能会一直锁在这里。
再加一条锁链的话,他到底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
段川凌了解他的小儿子,这是害怕惶恐到了极点的表现,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