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有三层半,最顶上的半间以前是储放杂物的仓库,自被段竟遥霸占后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
二楼以上在段川凌掌权后就禁止闲人打扰,佣人也仅能定点上来打扫卫生,很适合段竟遥跑上来寻找一处安静的地带。
虽是阁楼屋顶却高,三个段竟遥都挨不顶。这里装饰的再没有半点阁楼的影子,一张床一套沙发,还有一面墙柜,里面存放着都是他收集来的“宝贝”。
段竟遥是个念旧的人,但他总觉得段川凌比他更念旧,起码以前是这样觉得。因为那柜子里装着的是他从小到大的用品,从一件衣服到用到三分之一的橡皮,应有尽有。
段竟遥随手拉开一格找找回忆,抽屉拉到一半手就僵住了,他看到了整整齐齐的一格内裤,都是他的尺码!
这里不存在别人的东西,段竟遥自己更不可能收集这些,毫无疑问是段川凌偷放的。
迟疑的挑起一条,段竟遥仅用指尖拨开标识,想看看是哪一年的。
图案很幼稚,段竟遥的表情有点维持不住,他猜到这可能是自己十三四岁时喜欢的风格,自诩童心未泯,返老还童。
难不成……那个时候段川凌就开始变态了?
段竟遥一格格抽出来看,终于确定段川凌不是从他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开始变态的,而是他一开始就变态了。
段竟遥望着上个月刚扔掉的内裤睡袍,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砰!”的一声巨响将抽屉塞了回去,大力的让一面墙柜都震了震。
“遥遥?”
段川凌站在门口略有诧异的望着段竟遥,见他好像不高兴,走过来很是顺手的想要揽住他,被推开了。
“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呵!你还好意思问。”段竟遥冷笑着抽开存放他认为已经进了焚化炉里的东西,“你收藏这些?你有什么毛病?”
段川凌却回答得非常自然,抚摸着那些衣料时温柔得像是在安抚情人的皮肤。段竟遥被这一想法激得恶寒,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舍不得丢掉啊,这些都是遥遥用过的,有收藏价值。”
“见鬼的收藏价值,你给我烧了。”
“不行!”段川凌脸一沉,怎么能烧了呢?他可是攒了十几年的宝贝。
段竟遥气得太阳xue直跳,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段川凌居然这么变态?他当然知道段川凌有些不正常了,可是也没想到他不正常到这种地步!
这些东西绝对不可以再留在阁楼里,他的秘密基地容不得段川凌的龌龊心思!等他注意到段川凌脸色变了,他才发现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段川凌声音Yin冷,“我龌龊?”
段竟遥被他盯得心底没出息的发慌,但还是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道:“你就是龌龊,要不然你就把东西全烧了。”
段川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藏,没有半分犹豫就妥协了,“好吧,那我就是龌龊了。”
“……!”段竟遥后面全部的斥责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恨不得咬死他。
最后在段竟遥决不让步的坚持下,段川凌不得不把他的宝贝疙瘩们挪了个窝,放入了其他几个存宝点里。
此后段竟遥常在阁楼里待着,不到饭点不下去,永远不会忘记把门反锁住。
华灯初上,年关将近了,段川凌忙碌更胜往昔,这天晚上他回来的很晚。
段竟遥不喜欢闷,即便是冬天也把窗户开一条缝,风将汽车声和下面人的说话声不遗余力的送上了阁楼。
段竟遥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段川凌的声音,下意识的把腿伸出了被子,冷风一吹大脑顿时清醒,赶紧把腿收回来。
这还是很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段竟遥刚被接到段家,段川凌还不是现在这样无人敢惹的狠角色,而且他的身份也不足以让下人敬畏,说一句他那时和段川凌相依为命是最真实的写照。
同族的孩子个个锦衣玉食,出身高贵,没一个瞧得起他,有时候被欺负了他就躲到还是杂货间里哭,每次都能被段川凌及时找到,毫不顾忌面子的帮他欺负回去。
渐渐的段竟遥就和段川凌越来越亲,曾经有一度粘得段川凌特别紧。他太怕被抛弃了,太缺乏安全感,段川凌是他最最重要的人,一刻也不能离,因为他会保护他。
所以他习惯性的趴在视野最佳的窗口等着段川凌回来,无论多晚都会等。
而段川凌也同样习惯每次回来都会抬头看看阁楼的小窗户,兴许那窗户上会长出一个小宝贝,然后他就直奔上来把他的宝贝抱下去喂食睡觉。
今天也不例外,段川凌没看到窗户旁有个段竟遥,却也知道他就在上面,极好的视力让他看清未关严的窗户。
几分钟后阁楼门被敲响了,同样响起的还有段川凌的声音,“遥遥,你在里面吗?开门让爸爸进去。”
段竟遥丢开书没起床,而是一翻身躺下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敲门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