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广场雪鸽成群结队,腆着胖嘟嘟的肚子往人跟前凑,不怕生的啄食着人手心里的面包碎屑。
段竟遥穿着白色印“W”字母的卫衣,融进鸽群里,都是一团绒白。
他笑yinyin的洒着面包粒去喂鸽子,看着一群肥得胖不起来的白鸽争先恐后的抢食,有几只胆大包天的直接跑到他面前来抢袋子。
“你很喜欢鸽子?”昂斯抢回面包袋,撕开后抓出一大把远远的抛了出去,一部分白鸽被引走,更多的还围在他们身边。
段竟遥试探的摸了摸鸽子,这群家伙给吃不给摸,遗憾的收回手,“真傲娇得很。”
“我喜欢小动物,不过家里不给养。”
“为什么不养?”昂斯好奇,段川凌那么宠爱这个小儿子,养几只宠物不算什么吧。
“以前……老,我爷爷不喜欢动物,我记得院子里曾经有一只鸟巢,掉下来几只小雏鸟,可能是风太大被吹下来的,然后被老……我爷爷看见了,他就吩咐人砍掉了所有的树。”
“真够霸道的。”
段竟遥哈哈笑,何止是霸道呢,而且段家死气沉沉的庞然大物,也配不上这些活力四射的小动物。
昂斯望着大病初愈脸色略带苍白,但笑容干净如晴雪的大男孩,忽然来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像段川凌的儿子。”
“所有人都这样说。”段竟遥笑容淡了点,“可惜啊,偏偏就是呢。”
“听说你前段时间摔断了胳膊,接好吗?”
段竟遥无语,“你听谁胡说的,没那么严重,就是紫了点而已。”
昂斯可不这样认为,他半个多月前见到段川凌的时候,对方赫然一尊还带着从地狱爬回来寒气的冰雕,一手都是血,那幅样子看着都渗人得紧。
他以为段川凌杀人了,结果只是打了个人,听到那人没死,段川凌好像还挺遗憾的。
昂斯不敢插嘴,等着段川凌下一句让手下去补一枪,哪知他还突发慈悲让人叫了救护车,否则威尔十之八九会流血过多而死。
没听过杀人到一半还附带救援义务的,再看段川凌那种人,完完全全的视人命如草芥,他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再瞅瞅段竟遥,昂斯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却是能理解段川凌的愤怒,要是有人伤到陆琛,他也得疯,不见得不会做得更过分。
隐隐的昂斯好像又明白了,在段竟遥面前,段川凌总是会把黑暗的一面挡住,不让他看见,只让他像个普通人快快乐乐的成长。
只有小孩子的世界才是黑白分明,成人的眼里只有大面积的灰色。纯粹干净的阳光洒落的角落就显得那般弥足珍贵,可想而知他们得用多大工夫才在黑暗的中心开辟出一方净土来。
段竟遥转头问有一下没一下抛面包粒的昂斯,“你说你要回国了?”
昂斯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纯澈眼眸,干净无垢,心下一松,笑着点头,“对啊,离开那么长时间,真想回去看看。以前是不敢回去,但躲了这么久,总要做个了结的。”
“你想要什么了结?”
“啊,这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昂斯无所谓的耸耸肩,“该来的总会来,有结果总比没有要好。”
段竟遥想到威尔,抽了抽嘴角,最理性的人才能分的清楚,可人都是感性大于理性,总会做出一些超乎预计的事情。
好比他和昂斯本不打算见面的,再如昂斯说过必须要陆琛来找他,再比如他自己说过绝不让段川凌再进家门……
都没一样实现的。
“好了,我也该走了,日后等你回去了,还可以来找我。”昂斯拍拍手,挥散一群白鸽,飞起来的群鸽掉了几片羽毛到他头上。
段竟遥说:“我可没说过要回去。”
昂斯大笑,“你比这个鸽子还傲娇,你总会回去的,那是你的家,你还能不回去?”
段竟遥没理他,就算自己要回去,也不会告诉昂斯的。
那端昂斯走远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兴高采烈的告诉对方几点的飞机,说着家常,诉说思念,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漂浮起柔软的光泽。
如果手机里响起来的不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话,一切该多么完美啊。
袋子空了,段竟遥也走了,他擦着手漫不经心的想着中午该吃什么,自从家里多出去一位赶不走的存在,厨房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不用他想出个菜单来,到点回家总能看到做好的饭菜,看菜谱就知道段川凌的心情好坏,心情好口味全依他,心情不好,有一半都是他不爱吃的。
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伤最惨时段川凌冷着脸,慢慢好了就和没事人一样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可即便段川凌软化了态度,段竟遥也没能让人搬走。
奇怪的是段川凌总喜欢戴着手套,说什么都不肯摘,而且他也改了性子做起君子了,不再顺顺便便的搂搂抱抱,也不会动不动就扒他衣服。
段竟遥当然喜闻乐见他能收敛些,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