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宪在楼下站了很久,久到孟夏窗前的灯都熄了。
韩禹将灯关了,把孟夏抱回了床上,陪着她一起说话聊天。
虽然心痛如绞,可孟清宪告诉自己必须忍下,如果夏夏是因为他没有杀郑铎不想见他,那他只能忍,因为这关乎夏夏的健康,夏夏的未来。
他转身离开,居然感觉到了心脏真实的疼,不是那种情绪上的折磨,而是生理上的疼痛。
那时候夏夏看爸爸离开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觉得自己要疼死了,下一秒就会随父亲离开。
他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用手按着心脏的位置,俯身不断急促的呼吸着,肺部的空气几乎快被抽空。
而此时韩禹也正俯身撑在孟夏身前,一颗一颗解开她的纽扣,手指触碰她的肌肤。
他不是想现在就和她做,只是想慢慢靠近她的心,让她对这个世界有所依恋。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只要你不舒服就喊停好吗?
说完他俯身亲吻她的锁骨,孟夏闭上眼睛,心里真的比刚才见孟清宪时舒服了一些。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哥哥,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小时候都是她钻他被窝,后来又一直在等他告诉她一切,拥抱她和她在一起。
哪怕她跟岑锋离开那次,她也没想过拒绝他,只要哥哥和她见面,她总会跟他走的。
她一直都接受着哥哥的爱,从没想过拒绝,一直站在原地等哥哥的拥抱,只有这次,她终于说出了不,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当然,她明白这是不好的,因为现在哥哥一定很痛苦,这相当于把她的痛楚转移到了哥哥身上,让他一起分担,可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真的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她也想肆意一回,也想在结束前狠狠伤一回哥哥的心,就像她曾经想得那样,无论她怎么和哥哥闹,他都会控制不住的爱她,兜兜转转还是迁就她。
她控制了太久,压抑了太久,甚至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哥哥是爱她的,那她对哥哥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哥哥和她是相爱,那她为他们相爱付出的一切就有意义,哪怕是她要承担所有错,哪怕是要她一丝也不能去恨哥哥。
情绪的起伏让孟夏的胸口也跟着起伏,她的睫毛震颤,韩禹用力吻在她胸口上,在她肌肤上留下滚烫的温度。
其实此时难受的远不止孟清宪一个。
客厅周围的人都散了,韩继俞还站在原地,手握着沙发不扶手,不敢相信孟夏刚才说的话。
他以为她会叫他的,哪怕他知道她当时只是慌了,随便说了一个名字,可那个人是韩禹,韩禹是他的亲弟弟,他对韩禹和她的关系本来就更敏感。
在客厅站了很久,韩继俞最后也没有上去敲门,现在一切她最重要,哪怕孟清宪都让步让他们所有人陪着她,只为了让她能和朋友谈心说话。
他平复呼吸,走出休养楼想出去散散步,可却在休养楼后面的湖边长椅旁看到了岑锋和周以诚。
这是一个小湖,没有外面的湖那么大,更像一个小池塘,周围种着柳树,周以诚站起身,似乎在对岑锋说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岑锋答应过孟夏就会去做,现在郑铎还在他手里,他可以安排,可他绝对带不走孟夏,他和孟清宪的关系是最紧张的,现在孟清宪同意他留在这只是因为他接住了孟夏,救了她,却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孟夏带出医院,想也别想,除了周以诚。
不仅是因为周以诚和孟夏的关系最融洽,也是因为有周家在中间,考虑到周家这层顾忌孟清宪觉得他不会乱来。
可周以诚听了之后却完全不同意。
岑锋,你疯了是不是?
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劝住,你现在呢,要把郑铎带出来给夏夏杀,她承受的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她还不够崩溃吗?
岑锋本想解释,可他不能把孟夏对孟清宪有恨这件事告诉他。
周以诚后退两步,言语里带着失望。
岑锋,我把你当真朋友,别一次次消耗我的信任。
上次岑锋把孟夏带走周以诚就觉得不妥,他这样做等于把孟夏推到风口浪尖,一下就将她逼得毫无退路,原本三个之间的矛盾还可以慢慢解决。
岑锋上前一步跟他解释。
以诚,我们不去解决就让郑铎永远梗在那呢?你看不出来她在这一点也不快乐吗?
难道她跟你走了就快乐了吗?
周以诚这句话带着些赌气的成分。
岑锋眼眸深沉:我不敢肯定,但或许会比现在好,我会努力让她好,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周以诚听得出岑锋不是在开玩笑,但他依旧不同意。
他压低声音。
你以为这是哪?这是北京!你前脚把她带出去,不到半秒孟清宪就能把你打成筛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