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女孩子」艾莉嗚咽著說,「說她是妳的未婚妻說我沒把陰裘少爺照顧好說、說」她像是說到委屈的點上,整個人激動起來,掩面而泣,「說地上有螞蟻都是因為艾莉沒把少爺打理好!!都是艾莉的錯!」
銀髮少女想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作。
她的眼皮逐漸蓋下,暈呼呼的腦袋喪失了思考能力,黑暗又如潮水吞沒了她。
「沒事了,我已經醒來了都沒事了。」陰裘神色柔和地安慰,「這段時間讓妳不好受了,沒有人欺負妳吧?」
「又是妳?亞萊蒂·艾凡西斯。」他扯開一抹冷笑,「妳能不能消停點?」
銀髮少女抬起頭來,眼前的景象變得明晰了許多,她站在病房的門口,而方才那個自稱是女僕的年輕女人坐在病床邊,緊握著陰裘·布斯的手。
「你是想說淫魔罪慾什麼東西的嗎?見鬼」
猜想少女莫不是忘了要說什麼,就是忘了自己正在說話,畢斯帝嘆了口氣。
「陰裘少爺!」
「我、我又何嘗不想照顧好陰裘少爺!!」女人撲進陰裘懷裡,「是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因為
「別哭了,艾莉」他用沙啞的嗓音柔聲安慰,「別哭了」
兩人你一來一往的對談在亞萊蒂的聽覺之中逐漸淡去,耳鳴嗡嗡的聲響充斥著她的耳膜,慢慢地,她連手腳的知覺都消失了。
「感覺有點奇怪。」將手放在陰裘額上一陣子之後,奇路斯喃喃地說。
不同於剛才的是,床上的紅髮少年已經醒了。
陰裘的手滿是疤痕,皺皺的,但很溫暖。
始終只坐在一旁的亞萊蒂突然咕噥了一聲,畢斯帝和奇路斯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然而,就像突然斷電一樣,少女只是靜靜地坐在原地,許久也沒講出下文,她的寶藍色眼眸疲睏地半瞇起,頭也始終低垂著。
「陰裘的魔力很充足,感覺他應該已經在製造眷族了」奇路斯說,「可是,我感覺不到他在哪裡感覺他的魔力的形狀很奇怪。」
「到底是碎的,是糊的,還是像漩渦?」
「瑟裘」
艾莉哭得梨花帶淚,吸了吸鼻子,要說也說不出話來,只一直哽咽。
陰裘的神色流露出一絲疲倦與不耐,很快別開了頭,他將視線集中於一旁哭哭啼啼的女人身上,目光盈滿憐愛與疼惜,他珍惜地緊握那女人的手,在她頰側落下一個吻。
「這個該怎麼說呢我不太會形容?」紅眼的少年苦惱地搔搔腦袋,「感覺就是碎、碎碎的糊糊的很像一團漩渦」
連瑟裘也沒有來,表示可能真像亞萊蒂大人說的那樣,她被囚禁在威斯林格那裡了。」
「怎樣?」畢斯帝問,他正把發臭的花瓶洗完,放上窗台邊晾乾,「怪在哪裡?」
自慶典守夜那晚開始,亞萊蒂已經將近三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他看起來大病初癒,神色相當疲憊,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疤痕,又恢復到沒受傷前的樣子那樣俊美。陰裘·布斯望向床邊的女人,而後他緩緩回過頭來,看見了亞萊蒂。
溫柔的神情立刻垮下,他回過頭去,冷冷的眼神瞪視著門口的亞萊蒂。
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夢裡威斯林格最後那段話給詛咒了一般,她感到自己渾身肌肉虛軟、內臟發疼,腦子也昏昏沈沈的,連反應速度都下降了許多,即使身體機能已經瀕臨極限,她還是無法入睡。
「可以確定瑟裘唯一的去處就是威斯林格那裡了。」奇路斯也輕輕嘆息,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紅髮少年,「都沒人來看他,感覺怪可憐的。」
陰裘的臉色變了。
亞萊蒂沒有說話,但她察覺到自己張嘴,她的身體似乎有股強烈的衝動想為自己辯解,但她控制了這股異常的渴望,繼續注視著陰裘·布斯和她身旁的女人。
然後她抬起手,緩緩指向了門口的銀髮少女。
「這話不能這麼說吧。」奇路斯苦笑,「以前我也很怕他,可是現在現在的話我能明白,陰裘那些舉動也只是很自然的事」
「我以為、我以為陰裘少爺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名為艾莉的女人哽咽,「天啊陰裘少爺!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
心中似乎總有某個聲音在告訴她,還不可以睡。
「畢竟這張臉現在也稱不上是帥。」睨著陰裘·布斯那張滿是醜陋疤痕的臉,畢斯帝冷冷地道,「這下他可終於知道自己之前都吸引到些什麼猴子了吧?」
亞萊蒂並沒有回應,只是低垂著眼簾,拇指指腹輕撫著陰裘的手背。她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沈思,也可能只是純粹的疲倦。這讓奇路斯和畢斯帝擔心地望著她。
「奇怪?」畢斯帝挑眉,「怎麼個奇怪法?」
「艾莉」
「反、反正,他的魔力是完全混亂的,我沒有辦法接觸到他的意識」奇路斯因羞赧而紅了臉,「如果是瑟裘的話應該有辦法,但是我做不到」
突然,她聽見清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