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裘·布斯身穿筆挺西裝,大步走入全首都最頂級的五星級飯店內,夾道兩旁的服務生向他低頭致意,而紅毯的盡頭,董事長正掛著微笑等待著他。
紅髮少年面帶彬彬有禮的微笑,向那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腳步定下,兩人彼此親切地擁抱。
「好久不見了,陰裘,你看起來真Jing神真不錯。」董事長呵呵笑著,招呼道,「學校那邊今天沒上課嗎?才聽說你們剛復課了。」
「我放學後就立刻過來的。」陰裘微笑以對,「克塔叔叔最近過得如何?」
「好、當然好啦!」男人笑道,「多虧你爸爸關照,再好不過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多少笑意,這讓少年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男人領著紅髮少年向前,兩人穿越王宮一般富麗堂皇的大廳,走向電梯,電梯口已有兩名保安在等候。男人帶他走向電梯,同時稍稍壓低了聲音。
「對了,陰裘。」他的動作甚至看起來有些賊頭賊腦,「前陣子家族中有謠傳,聽說你得了重病住院不要緊吧?」
聞言,少年抿唇一笑。
男人的話使他會意過來自己的處境。
分明是唯一的兒子成為植物人這樣嚴重的大事,布斯財團的董座卻沒有選擇公諸於世,甚至在三天後就帶著妻子返回位在國外的公司總部,正是為了讓虎視眈眈覬覦下屆董事長之位的家族成員以為一切如常。
為了讓自己的子嗣登上布斯財團的權力王座,那對夫妻連親情都可以捨棄。
「其實只是流行感冒,都怪我的父母太大驚小怪了。」陰裘微笑道,隨男人進了電梯,「畢竟,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布斯集團該由誰來繼承呢?」
男人的臉稍稍扭曲,卻很快又控制了自己的表情。
他的身體在顫抖,看得出來在緊張,陰裘不知道為什麼,克塔叔叔因為三個女兒都迷戀上布斯嫡家的兒子陰裘·布斯,以往的家族聚會上對他都沒什麼好臉色,今天卻特別親切,還招待他來總統級套房免費住,他可以想見有什麼陰謀。
但他已經太疲倦了,不願意去細想那些。
腦海中浮現的,是亞萊蒂·艾凡西斯和喬托·迪歐站在一起的畫面。
啊啊那母豬。
明明跟那麼多人都睡過了,竟然還妄想談一場幸福的戀愛。
思及此,陰裘·布斯緊握拳頭,眼眶都紅了。喬托·迪歐早上溫柔的笑容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他是以各種人渣的方式睡了亞萊蒂·艾凡西斯的男人,對著這樣的他,喬托·迪歐竟還可以露出那樣毫無防備的笑容。
這樣的男人,一定可以把她照顧得很好的吧。
少年痛苦地蹙眉,忍住喉頭湧上的痠疼感。
那可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女人啊。
叮。
電梯開門的聲音讓陰裘從思緒中抽身而出,他剛抬起頭,就發現漆黑的槍口正指向他的腦門,站在電梯前方的,是個蒙面的黑衣人。
「陰裘!」
砰!!
槍響的瞬間,克塔·布斯衝了過來,試著用他肥胖的rou體捍衛陰裘·布斯,子彈擦過他滿是肥rou的腹部,貫穿少年的胃,鮮血噴濺出來,他咬牙摀住腹部,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逃走,卻也是同一個瞬間,他意識到叔叔正掛在他身上,像累贅一樣拖住了他的行動。
難道是故意的?
砰!砰!
那想法閃過腦海的瞬間,蒙面人朝他的左右膝蓋各開一槍,接著轉身逃跑。
少年跌坐在地,鮮血濺得四處都是,他臉色蒼白地喘著氣,在耳鳴聲中,聽見克塔·布斯焦急地大喊他的名字,求救著要人報警和叫救護車,但奇怪的是,這樣豪華的五星級飯店,在董座即將前往的樓層竟沒有任何一人待命。
會死的。
陰裘按著血流不止的膝蓋,腦袋混亂成一團。
到處都是血,會死的。
腹部一槍,兩腿膝蓋各一槍,西裝的襯衫被染成血紅,他從來沒有看到自己流這麽多血的樣子,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好痛、好痛、好
陰裘·布斯的思考赫然停止。
他撫過自己的傷口,鮮血源源不絕湧出,他的手掌全是濕黏的血。
不痛。
分明傷成這樣,卻沒有一點痛覺。
「陰裘!你撐著點!陰裘快來人啊!沒人嗎!!」
克塔叔叔的喊叫還在耳邊迴繞,少年卻愣了好一會兒,他以為是自己脊椎被傷沒有痛覺,試著動動雙腿,卻發現雙腳仍舊可以自由活動。
「奇怪」他按按自己的腹部,手指陷進了血rou模糊的傷口,依然沒有痛覺。
是太累了?
怎麼可能?
少年推開身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在對方目瞪口呆的視線中,他走出了電梯外,黃昏的斜陽穿透玻璃落地窗,灑落在走廊的地毯上,盡頭,有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