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利瑟比·夏米爾焦躁地坐在速食餐廳的桌前,心裡還掛念著不知在何處的亞萊蒂,在他的正對面坐著臉色嚴肅的威廉·艾凡西斯,兩人一言不發地在沉默中對視彼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利瑟比抬眼一看,只見羅倫·以賽德急匆匆衝進了用餐區,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擁有一頭顯眼銀髮的利瑟比身上,羅倫的鼻頭都紅了,這讓利瑟比尷尬地扁扁嘴,只好稍稍抬起手打了個招呼,說了聲:「呦」
「二哥!!!」
不顧餐廳其他客人的視線,羅倫一下子爆哭出來,雙腿一軟跪坐在地。利瑟比難堪地臉都紅了,威廉起身上前安慰他,半攙半拉地帶他到座位。
「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為什麼不馬上來見我們」艾凡西斯家最小的弟弟涕淚縱橫,接過威廉遞來的衛生紙,用力擤了又長又難聽的一聲。
利瑟比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他感到內疚,但不知道該從何解釋,眼神飄移了一會兒,他求救地看向威廉,而他那記憶中一板一眼的大哥嘆了口氣。
「先冷靜點,羅倫。」威廉稍微放軟了身段,「利瑟比的確已經死了。」
「啊?」褐髮男人擦著眼淚,慢慢抬起頭,「什麼意思?」
「這說起來有點怪力亂神,所以我要你冷靜。」威廉清了清喉嚨,試著讓自己聽起來更嚴肅些,「這裡的利瑟比只是利瑟比的靈魂,我們現在是在夢裡。」
聞言,羅倫不解地睜大了眼。
他看向威廉,又看向利瑟比,他們兩人的神色都很凝重認真,他不知道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又或是什麼奇怪的暗語,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就算今天真的是,先甭說利瑟比,死腦筋又古板的威廉根本就不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事情很嚴重是嗎?」羅倫試圖理解他們說的話,壓低了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才需要讓二哥去詐死,送進殯儀館躺冰櫃?」
此話一出,威廉和利瑟比不約而同地別開頭,嘆息。
他們兩人像是十分苦惱似地,一人撫上額頭,一人摀著臉,這讓羅倫更加不解了。
「不能和我說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和那個女人有關係?」
「那個女人?」
「就是」羅倫顯得有點支吾,他不悅地扁扁嘴,「亞萊蒂·艾凡西斯」
「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
「羅倫!注意禮貌!」
兩個哥哥不約而同地捶桌喝斥,羅倫被他們的反應嚇住了。
假使亞萊蒂·艾凡西斯說的是真的,利瑟比真的救過她的命,那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脾氣。羅倫驚呆地瞪著他們兩人,那兩人似乎察覺自己反應過度,又一次別開頭,嘆氣。
「等一下,你們兩個真的把她當成妹妹?」羅倫難以置信地問,「她可是」
「那個垃圾和那個女人的女兒,我知道。」利瑟比用手掌撐著嘴,悶悶地接了羅倫的話,「我是為了她而死的,也是為了她而生的。」
「哈啊?」
羅倫沒有聽懂,威廉卻瞇起了雙眼。
「為什麼?」那西裝男人低聲質問,「發生什麼事情讓你說出這種話?」
「解釋起來很複雜反正,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利瑟比說著,半垂下眼簾,「我們三個兄弟繼承力量的只有我,這件事只有我能做得到」
威廉緊握拳頭,羅倫卻呆若木雞。
「羅倫,在這個世界上有其他神秘的力量。」知道小弟一句話也沒有聽懂,威廉冷冷地說明,「先前首都的yIn蕩疫病事件,其實就是魔王引發的。」
「喔、喔?」
羅倫有點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怪力亂神的事情竟然從威廉的口中說出來,簡直是天要下紅雨了。他本以為威廉甚至會連新聞的說法都不相信,會說那只是大批宗教狂熱分子裝瘋賣傻的事件。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看到教宗守夜那晚的直播了嗎?」
威廉接下來的提問讓羅倫·以賽德愣住了。
他不會忘記那是他除了世界盃足球賽之外第一次在半夜三點爬起來看電視就為了等教宗與艾凡西斯企業總裁兼執行長奧里洛·艾凡西斯那場座談會。在鏡頭前,那個男人儀態優雅又文質彬彬,舉止談吐顯露深厚的文化素養,根本不是臨陣磨槍就能裝出來的。
「你是說」羅倫嚥了口口水,「那個男人嗎?」
「亞萊蒂那時候告訴你的話是真的。」利瑟比的語氣十分沉重,「我也是到快死之前才發現這件事我是被附在那個男人身上的東西給殺掉的。」
此話一出,威廉和羅倫的臉色都泛成鐵青。
「什麼什麼意思」羅倫止不住地顫抖。
「怎麼回事?為了什麼目的?」威廉雖試著冷靜提問,但他的手也在發顫。
「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利瑟比懊惱地抓抓頭髮,又嘆了口氣,「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