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帧完全清醒了,皱着眉毛噘着嘴麻溜地收拾了自己,到了楼下,他突然拽住沈听白衣服,边走边说:“我只记得找你了,忘记回家收拾衣服。”
“我给你拿了两套。”沈听白就知道,到了车前,扔给他两个皮箱,“都是你的。”
顾燕帧愣愣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这两个皮箱又把他砸晕了。不是两套衣服吗,用得着两个皮箱,其中一个还特别的重。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看,一个皮箱放着衣服不假。另一个皮箱,竟全是又大又红的苹果。
沈听白已经上车了,见顾燕帧站在原地,直盯着苹果看,莫名紧张了。这个少爷早就闹着要苹果,上次买了他这些天一直没来,凌晨也没时间拿出来,这会儿趁着去乡下,刚好就给他带点了,实在没什么特殊。但顾燕帧这样子,搞的他心头直跳。
顾燕帧把两个皮箱放到副驾驶座,转身,朝沈听白的车走去,到了跟前,他弯下腰来,看向车里的人,“沈大少爷有心了,谢谢,我很喜欢。”
沈听白第一次见顾燕帧这副表情,平时坏笑上扬的嘴角,只是轻轻地抿出笑来,眉眼舒展,不轻佻不张扬,柔和似春。银边眼镜下,他的眼动也不动,手指握紧了方向盘。
烈火军校门口。
黑色轿车和豪华敞蓬车一同停下。
沈听白下车,对谢襄和黄松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只是他越看谢襄,越觉得眼熟。良好的记忆让他想到那天宴会上谢家的那个姑娘,眉梢一挑。
谢襄也没想到第六个人会是沈家大少爷,心里咯噔一下,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逃离沈听白的视线,忙说不去了,提着大包小包往军校里跑。
黄松傻乎乎跟上去。
“你盯着我室友看干嘛呢?”顾燕帧过去撞了撞他肩膀。
沈听白不知道这个少爷是否知情,试探道:“她长得挺娇小,在军校不容易吧。”
“她去过你们棉机厂的落成宴会。”沈大少爷若把人忘了,怎么会一直盯着看,更别提说这么一句话,顾燕帧索性摊开了讲,冲他挑唇:“沈大少爷好眼力啊,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原是知情的,沈听白点了点头,半晌,皱了眉毛,“你们一个宿舍方便吗?你睡觉是像在我家那样穿着衣服,还是脱了?”
“当然是脱了啊。”顾燕帧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在沈听白面色越来越冷的情况下,又莫名其妙虚了,忙说:“我都是在洗手间换衣服,睡觉穿睡衣的!五好青年,可不干那种不穿衣服耍流氓的事。”
沈听白点了点头,靠在车上,从大衣兜里摸出烟来,点了一根叼在嘴里。
“喂。”顾燕帧越想越不对劲儿,和他一同靠在车上,噘着嘴看他,“你为什么把她记得这么清楚。”
沈听白吐了口烟,奇怪了,“为什么记不清楚?”
“你怎么可以记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她长的好看,想移情别恋了!”很有可能啊,曲曼婷这个女人相处久了确实没啥意思,更何况沈听白这个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打转得不到垂青的男人,说不定就开窍了,想看看别的风景了。顾燕帧烦了,瞪着他说:“沈听白,你要记住,你可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不能因为她长的还不错,就,就动心了。”
沈听白脸色陡然黑下来,“你想哪去了,记忆好而已。”
“真的?”
“真的。”
顾燕帧松一口气,有一个曲曼婷就够让人掉头发了,再来个谢襄,那他顾燕帧年纪轻轻的就是要秃头啊。
沈听白瞥他一眼,“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你要是舍得就打呗。”顾燕帧耸了耸肩,厚颜无耻道。
沈听白把烟头用皮鞋踩灭,挺直腰板看他,伸手冲他招了一下,“顾少爷,您过来,看我舍不舍得。”
“来真的啊!”顾燕帧一愣,又笑了,拔腿就跑,“那我就跑咯!”
沈听白被他逗笑,摸了下鼻子,追上去。
二人围着黑色轿车转几圈,又围着敞篷车转几圈,最终顾燕帧停下,两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两侧,张嘴喘着气说:“大清早就运动,可累死我了。沈大少爷想打就打吧,打死我也不跑了。”
沈听白想,这可真是小混蛋啊,可劲儿折腾人,早点投降不就好了,两眼沉沉地盯着他,从兜里掏出帕子扔给他。
“干嘛?”顾燕帧接过帕子,翻来翻去地看了看,这沈家的少爷就是讲究,到哪儿都随身带着帕子,比女人还爱干净。
沈听白缓缓叹了口气,又把帕子扯过来,捏住他下颔,银边眼镜下的眼直直地看着他,颇为轻柔地用帕子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顾燕帧动也不敢动,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儿。
沈听白就看到那条舌头把嘴唇儿舔的红艳艳的,还泛着水光,又微微张开,诱惑十足。他猛地松开手,把帕子塞给顾燕帧,转过身,又从兜里摸出烟来。
“我也给你擦擦吧。”顾燕帧心口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