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她送回御景。
下了车,祝福慢慢走着,到了居住的那栋楼,她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外面草坪抬头望。
玻璃状的外立面照映出蓝天白云,和天空融为一体,顶层没入云海,像是没有尽头。
她收回眼神,估算着什么时候搬走,宜早不宜迟吧。
他不会将轰她走的话说出口,顶多是态度冷淡,但也足够表达了。
由远及近,耳边传来了三两个女声,熙熙攘攘,大约在讲是非。
你说她有什么本事,我反正是看不出。
就是,瘦成豆芽菜了,那胸啊撑死了就是个B,这还是往大了说。
你们是没看到,上回那辆超跑得8打头吧,众益贸易的公子哎,帅气又多金,再一看我伺候的那位,真是倒胃口。
你还抱怨什么,之前不还送了你一个铺面么,趁年轻手里留点资产比什么都牢靠。
我现在对男人就一个要求,别早泄。
哪个泄啊。
谢顶的谢。
她们说说笑笑进了楼里。
祝福入耳一两句,对几个人的身份来历也能猜个大概。
不想主观臆断别人,但她们未免太张扬了,她很难表现得无动于衷。
出于礼貌和尊重,她尽量不去注意那一区,表情管理还能挽救一下。
祝福跟在她们身后一段距离走进大厅。
那三人没发觉有外人,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不定是内里有料,外人看不出。
你说哪个内哦。她们互相揶揄,说着行话术语,脸上是心知肚明的讥笑。
活好呗。
上回电梯里还见过她一回,你知道吗她穿匡威,我都傻眼了,玩纯情高中生吗。
可能人家谢公子就吃这一套呢,你不懂。
谁不懂,你说谁不懂。
她们玩闹推搡着,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人。
哎呀,不好意思哦。嗓子眼儿像是被人捏住似的矫揉。
祝福往边上退了一步,表情岌岌可危。
哎,好像是
别说了她们窃窃私语。
前两天新出了一款包你看了吗,听说很难订。话题转得格外生硬。
我已经让柜姐给我留货了,说到了就通知我。
我就知道,你又偷偷摸摸先下手了。
她每次都这样,藏着掖着不说。
电梯门开了,她们故作聊到忘我。
祝福先进去了,外面三人没有乘坐的意思,梯门缓缓合上。
烦人的议论声又来了。
真是她啊,你不是说匡威吗,她脚上那双是高跟鞋啊,什么牌子倒是没看出来。
谁知道啊,上次明明打扮装嫩。
可能是谢公子玩腻了呗,换个新鲜。
哈哈哈哈
回到公寓。
换鞋的时候祝福特意停了停,顺手打开鞋柜,那里头躺着一黑一白两双匡威。
心里一阵无名火冒出来。
匡威怎么了!
再上不了台面也是她花自己的钱买的!
气过之后,狠狠摔了鞋柜的门。
在阻尼的缓冲下,连戏剧效果的巨响都没有,悄然无声。
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好笑。
谁会管她花的是不是自己的钱,住在这儿就已经落人话柄了。
况且,经过昨晚,她也没什么底气清者自清。
一夜未眠和滴水未进,控制不住的饥饿和困倦袭上头。
想去冰箱翻点吃的,发现都是半成品。
厨房的炉灶她从没用过,现在一研究,比高科技还高科技。
祝福觉得自己像得了巨婴症,好像离了他就一团糟似的。
她偏不。
找了个电水壶,加了水,又往里放了一块泡面,就这么凑合了一顿。
边吃边想,要不明天就搬吧。
之前的房子是年付款的形式,她搬走时,房东也不愿意退租,就这么空着。
现在想来,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合情合理。
肚子有了饱腹感,身体的疲惫信号叫响了。
祝福回到卧室,脱掉裙子,套了件长T恤跌进凌乱的床里。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被子上好像还残留他的味道,干爽清凉,很好睡。
///
谢译在疗养中心待到了深夜。
和谭天蓝沟通了如璇的身体状况,定了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而后又等到她转醒无恙才走。
离开隐禾庄园后,他回了城东。
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穿了一天,外加睡眠不足,他整个人都很糟糕。
洗了个澡醒了神,就睡不着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灌了两口,凉意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