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睡觉?怎
么可能睡的着啊!他深深呼吸了一口,鼓起勇气抬眼望去,也不知怎么了,今晚,
这广袤的苍穹显得尤为深邃无际,镶嵌着点点一闪一闪的繁星,更衬得穷极的天
幕幽暗神秘。又看了看四周:南面是来时的方向,远处影绰绰有几处光亮,应该
是镇中居民家的灯火;西北两面高岗上兀立一个个坟茔,有的前面立着墓碑,有
的只是光秃秃的土冢,分布的凌乱无序,应该不是家族墓地,估计是个乱葬岗子
吧;而东面,隐约传来海浪低沉愤怒的咆哮,这里应该离海边不远了吧……站的
时间长了,他觉得腿有点累,便将凉席铺开,刚坐了上去,便被周围的灌木杂草
一下子淹没了。他屏气凝神细听了一会,草丛中不时传来啾啾虫鸣,偶尔还夹杂
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什么小动物在窜动,正听着,忽然「嗖」的一声,他
赶紧又站了起来。此刻,他心里除了有些恐惧,还蓦然升出一股无名之火:放着
逍遥自在的富贵日子不过,跑几千里路学什么狗屁功夫!还大半夜的不睡觉,到
乱坟岗子练的什么胆气!纯粹瞎胡闹!他越想越气,弯腰将席子、毛毯胡乱一卷
夹在肋下,便准备离开。
走了十几米,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脑海里闪现出初次见面时,叶小斌那精光
四射的眼神。唉!就这么回去了,算不算逃兵呢?岂不被人笑话!自己已是成年
人了,连这点定力和胆量都没有吗?想到这,他心一横:权且忍它一晚上,看明
天姓叶的怎么说!他转身折了回来,找了一处稍微平坦点的斜坡,铺好席子躺了
上去,双手枕在脑后,仰面星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久竟合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起风了。风不太大,却吹得周围的蒿草簌簌作响。天宇猛地一下
醒了,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置身何处。也不知现在几点了,出来的匆忙,手表、
电话都没带,咳!这难熬的长夜啊!他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周,并无什么异常。
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家中的妇人们想自己了吗?想起那一张张娇艳动人的脸庞,
那一具具个雪白丰润的胴体,那一夜夜辗转欢愉的美妙场景,不觉间,胯下的阳
具竟然硬了。已经好几天没和女人亲热了,虽然有丛珊姑姑跟着,但各住一屋,
又在人家家里,想行其好事恁的是诸多不便,再者,也绝不敢贸然施为,万一被
发觉了,后果难以料理……天宇意马心猿的任思绪驰骋不羁,不觉间,夜沉沉斗
转星移。终于,远处传来了鸡鸣之声,东方的天幕亦渐渐泛白,这时,他方觉困
意陡袭,便躺了下来,将毛毯往身上随意一搭,竟而睡着了。
他不知道,不远处的灌木后面,叶小斌也是一夜未眠,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
举一动,根本没有回家。
天刚亮,丛珊便醒了,起床洗漱已毕,随意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天宇
房间的门开着,便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床上没人,心想:这小子,比我起得还
早!
恰此时,叶小斌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叶师傅,看见小宇了吗?」丛珊问道。
「他过会儿就回来了。」叶小斌笑了笑说道。
可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还没见天宇回来,丛珊不禁有些焦急,刚想再问问
端木,却发现天宇已从外边走了进来,脸色晦暗,眼睛发红,有些无精打采的样
子,丛珊不觉心里纳闷。饭后没人的时候,丛珊问怎么回事,天宇便将昨晚的遭
遇讲了一遍。丛珊甚是心疼,温语安慰天宇的同时,也感觉十分气恼:这姓叶的,
到底有谱没谱?净出馊点子!二人正说着话,却听见叶小斌在外面召唤,天宇忙
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