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就在那头,
要不要我把他叫来!」媛媛话里充满了嘲弄。周正发觉她的话一多就容易失控,
丧失掩饰,就容易伤人。
「好你个郑媛媛,老娘看你有个心仪的儿子才让着你,你倒好出口伤人专揭
人家的短处!我喜欢年轻男人怎么啦?我就是喜欢,你要是有丈夫,不信我把勾
上床去!你儿子又怎么啦,难不成你要把儿子当老公使,才这样吃酸呷醋!老娘
今天就跟你说白了,你好好看紧你的儿子,那一天,我把他弄上床去,还要让你
过去瞧瞧!天下的寡妇怎都这样,自己没了男人也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没男人!」
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刺激了,媛媛顿时被自己失控的情绪笼罩了,仿佛她刚和
魔鬼同过浴,浑身上下都浸满了伤人的毒汁。周正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嘴唇
哆嗦着就是说不话来。这时那女人就在周正跟前,她得洋洋地对着周正,这令周
正愤然而起,他猛地挥起巴掌,狠狠地搧在她的脸上。
顿感时她的脸上五个指印,周正抢完手臂左右看看,已经开始有行人注意他
们。有人高声大叫:「打架了!」随即就围聚过来了一大堆的人。那女的捂着一
边的脸嚎啕大哭,这时,上来了一男人的,看来是她的丈夫,他连声问:「你怎
么啦?」「他打我!」女人手指着周正,见那长得粗壮的男人上来,周正竖起食
指对着他说:「是她污辱我的妈妈!」话音刚落,左边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
他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你讲不讲理!」周正试图站起来,又一脚闷在他的脸
上,他抬脚又朝周正踢过去,周正面朝下已经用手臂护住头,他的第二脚踢在了
周正的小臂上。
这时媛媛竟像只发怒的野猫,她窜了上去,用膝盖猛顶着那个人的屁股,往
那人身上吐唾沫,手抓,头撞,脚踢,周正也趋势扭住了那男人,两个人跟他竟
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也不处下风。好容易才让人拉开,周正然后后退两步,光线
不好,但仍能看见他的周围蔓延的血迹,晚上,血是黑色的。媛媛猛地扑到他跟
前,她小心地拭去他脸上的血渍。他感到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坦然,每一次剧烈
的疼痛向他袭来时,都好像是对他心灵的一次温情的抚摩。
2。媛媛衣衫不整头发缭乱地出现在急珍室门口,她的心一直悬着跳着,仿
佛是由高处落下的秋千。吃惊之余她感到难以名状的陌生:里面那个男人竟是自
己的儿子,那个曾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乖乖虎么?她怀疑自己的感觉,就像她怀
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她用目光寻找那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在他出现之前,她是那么想念他,甚至等待不了一时一刻。周正缝过了针半边的
脸捂着纱布,他从容镇定地朝媛媛走过来。当她的目光捕捉到儿子的目光时,立
刻释放出充满力量的柔情。这目光直达周正的心房,像充电一样在他那儿减缓了
痛苦。
他们在医院的一张长凳上坐下,「正儿,疼吗?」媛媛关切地问,「疼!现
在不疼了!」他们的目光久久相对,一刻也不愿分开。周正尽量使自己的呼吸轻
缓。周正将一只手十分掩饰地抓住媛媛温暖柔软的手后,紧紧地握住,不时地用
力,用力。媛媛觉得泪水直往上涌。她用手指去抚摩周正滑润的掌心。在两个有
过肌肤之亲的人中间,皮肤的记忆有时是那么密切的联系,媛媛觉得抚摸周正皮
肤的质感,好像是迅猛而来的潮水,立刻驱逐了刚才萦绕着她的陌生感,随之而
来渐渐升起的是旧日的亲切和隐约的欲望。他们把这一切都寄两只手上,它们紧
紧地纠结在一起,宛如两个炽热的身体……
「妈妈,你打过架吗?」周正问,媛媛细声地说:「那敢啊,从小我就怕见
血,家里宰鸡剖鱼我都不敢看。」「那你刚才怎那么勇敢。」他继续问着。「我
是见不得你让人欺负的,你不是也为我才受的屈辱,我当然会舍出命来。」媛媛
说得慷慨激昂,周正笑出声来,她就急了:「你不信啊,你是我的儿子,我就要
一心一意地为你付出,那怕是生命。」周正怕她焦急,忙说:「我信的,我信你。」
一笑,牵动了身上的某一疼处,不禁咧牙吡嘴强忍着,但她的真情让周正感
动。
离开医院的时候周正已经复归平静,屈辱的心情很快被一种非凡的成就所替
代。
别看媛媛的性子平时软绵绵的,一举一动都有些逆来顺受的温顺,真的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