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课并不等同于旷课,只是不与大多数人同步学习,该去学校还是要去的。江榆楷发现自己班里那几个竞赛生消失无踪,一打听才知道,学校专门挪出两间实验室,给他们做自习用了。江大附的竞赛生不多,现阶段不需要讲课,基本都是在做练习,教练只负责答疑解惑,也就分得不仔细,所有科目的考生都聚在一起。
与沈未晴同班的除了许星辙还有一个同学,也是女生。她学的计算机,自然而然和沈未晴组成同桌。
许星辙和隔壁班认识的数学竞赛生拼桌,坐在她们后面。
又是这样的位置,和教室里毫无区别,她只要扭个头就能看见他。
题目做完,对答案时意外发现错了。她反复对照解题思路,虽能够理解答案里的说法,却怎么也看不出自己是哪里想错,才会得到这个结果。沈未晴举手问教练,他过来看片刻便明白。黑板干干净净,还没被用过,教练从纸盒里捡出一端截粉笔头,用两个人就能听清的音量大致过了一遍。沈未晴坐在第一排,不会太影响其他学生。
听懂了吗?教练问。
这句话不是质疑她能否理解,只是他的口头禅。每次解完题,教练都会在末尾接一句听懂了吗,其实意思和我讲完了差不多。
沈未晴点点头。
顺着角度,教练看到后方的许星辙竟在看黑板,状似认真,像是真看进去几分。他笑着又抬下巴问他:你听懂了吗?
许星辙点点头:一半。
埋头疾笔的两个同桌都抬头。看看黑板上的结构式,看看自己的科目,再看看许星辙这有关联?教练脸上闪过浅浅的惊讶,道:你不是学数学的吗,怎么化学题也会。他们并没有因为他只看懂一半而轻视他,理论上只具备普通高中化学知识的许星辙,能看懂一半竞赛级化学难题,非常出人意料。
以前看过几章。他说。
沈未晴记得,她不停课时也经常会把竞赛相关的书带到学校,有时候就摆在桌面。上回借走许星辙的科技杂志,杨孟没得看,无赖地要她以物换物,沈未晴顺手拿本书把他打发了。他看到封面的《分析化学》高呼救命,扔到许星辙桌上。没料到他端起来读了一会,沈未晴还以为只是摆摆样子,原来真记住。
连续一个多小时的练习,再打下课铃时,教练让他们劳逸结合,都起来走几步。竞赛生最令人羡慕的特权除了不用上课,还有不用跑Cao。听见楼下跺得整齐的脚步,每个班级挤成方块,在Cao场烟尘滚滚地挪动,沈未晴从包里拿出个苹果。
临出门前沈父给她硬塞的,无论她如何推辞说学校食堂也提供水果,他偏觉得品质没有家里买的好,让她带上补充营养,还顺带往书包里投了个便携瑞士军刀,削皮用。还好入校没有安检,否则得算她携带凶器上学。
沈未晴把白中透黄的苹果一分为二,咬一口。清香气迅速扩散,她嚼几下,脆倒是脆,就是有点酸。她打消想分一半给许星辙的念头。
实验室的垃圾桶满了,几条苹果皮堆在最上面,险些掉出去。正好垃圾袋也不够,你们去教务处要几卷,顺便倒个垃圾。教练吩咐。原本还在做题的许星辙听后甩下笔,过来一把提溜起塑料袋,示意沈未晴出门。
我去丢垃圾,你去拿袋子。他分工。
好。
垃圾站在教学楼后面,许星辙很快下楼。跑Cao时间教学楼里很是空旷,每个窗户望进去除了依旧成山的课本,几乎看不到几个学生。拿着苹果的沈未晴大摇大摆地走,从监控里看,还显得步伐有些嚣张。教务处的老师也都盯跑Cao去了,办公室没人,不知道垃圾袋在哪。手上的半边苹果吃完,沈未晴在楼梯拐角随便找个桶,掷进去。
身后一阵不轻的跑步声靠近。
沈未晴回头,正好望见差点没刹住车的江榆楷冲到自己面前。看见她,他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沈未晴问。
主任让我把篮球放到体育室,然后我顺带就逃了跑Cao。他看向沈未晴手中。
那么明显的眼神,想忽略也难,她递给他剩下这一半。
我手脏,还没洗。他不接,只管张嘴。
那么大人了还要喂?去洗手。
我想吃苹果。他竟撒起娇。
拗不过他,反正周围没人看着,沈未晴送到他嘴边。江榆楷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大口,她顺便问:你知道教务处的垃圾袋放在哪的吗?
知道。江榆楷陪她折回办公室,熟练地从杂物柜里取出两卷,再把挂在门上的登记簿摊开,在这签字就行。
就这么直接拿?都不打招呼的,沈未晴诧异。
有监控看着呢,不怕。他指墙角。
取完东西出来,江榆楷去水池洗手,在沈未晴的监督下认真地用了洗手ye,接过已经有些氧化的苹果。沈未晴没再管他,往实验室回。走到一半发现他还在跟着,高二的教室明明在楼下,他已经错过楼梯口。
越靠近有人的地方,她与江榆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