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讲的知识点已经是很早就掌握的内容,沈未晴和许星辙都没有听讲,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讨论着刚才那道数学题。重点班哪怕是最后一排也很少出现上课公然交头接耳的情况,周围的同学听见含糊不清的声音,虽未影响到他们听讲,仍一时有些不适应。发现说话的人是那两位以后,只好互相耸肩。
没办法,人家都学完了,学霸开小会,他们哪有意见。
坐在前排的竞赛生从只言片语中听见他们讨论的题目,向讲台方向看一眼,拿起纸笔转回来,加入讨论。
正认真的两个人不曾拒绝,同时向后撤了一点,给他让出写字的空间。
默契的动作令他抬头,笑一笑没说什么,追上他们的进度。由于是许星辙擅长的领域,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给二人解释思路,沈未晴理解得很快,常常他说到一半就领会意思,再由她用通俗的语言解释给第三个人听。三人小会越说越投入,他甚至在老师的注目下把椅子搬到了沈未晴旁边。
她不得已再往中央挤一些,撞到许星辙的肩膀。
轻轻一碰,两个人都僵了片刻,惹来对视。
对
没
道歉和原谅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整,旁边的同学越过沈未晴递来题册:诶,那这道题呢,我卡在这就不会了。
许星辙收神,拿笔伸过去。
作为挡在二人之间障碍,沈未晴只感觉他离自己又近了一些。她似乎能看清他脸上的汗毛,说话的呼吸从面前洒过。他靠过来时好像也有一瞬间往她这里瞄了一下,也许是无意识的,也许是错觉。沈未晴拘谨地收着双臂,想要共同投入到这道题中,但好像难以做到。
他的气味和他的声音,像魔咒一样绕在周遭,常常令她恍惚,忘了话语中的内容。
她晃晃脑袋,还是题目太简单,提不起她满分的注意力。待沈未晴彻底清醒,他们已经讲完,许星辙收回身体。
放在桌面的胳膊肘无意间从她的胸口擦过。
这个高度实在是巧合得毫无办法。
十分迟钝的部位碰到一片不真实的柔软,许星辙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坐正后才偏头向沈未晴看过来。他应该道歉,听说发育中的女生被碰到胸总是会很疼,可是这样敏感位置,他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好像,说了尴尬,不说罪恶。
沈未晴更是愣住,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但粉饰太平更不是好的选择。
刚刚好像碰到你了。他踌躇着开口,故意模糊部位上的问题。
嗯。沈未晴的目光落在题册,尽管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对不起。略重的咬字,透露出他明显清楚自己碰到哪里,我不是有意的。
沈未晴捏住藏在桌下的手指:没关系。
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他们保持同样的坐姿钉在原位。
悄悄搬着椅子回到位置的同学发现二人的定格,诧异地望了几眼,这两个人从表情到动作简直一比一复刻。他笑着戳戳同桌,用笔指向后面的两位:诶,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他俩看起来,还挺配的。
拉郎配,在枯燥的高中生活中从来是这群学生乐此不疲的娱乐活动。哪怕两个毫不相干完全不认识的人,也会有好事者将他们凑成一对,流言传得四起。包括老师在内,哪怕他们每天装作对学生的动向毫无知觉,在遇到传闻中的男女主时,说不定也会发自内心地萌生出这两人还真般配的想法。
在那之前,这件事与沈未晴和许星辙毫无关系。
嗯嗯嗯你也觉得吗?我早就觉得了!同桌像是心中的秘密被人发现一样,迫不及待地猛点头,分享出自己的意见。
紧接着他们又戳前排,听到问话的同学偷偷瞄向最后一排,冒出不约而同的眼神,再戳前排。
直到转到杨孟耳中。
你觉不觉得许星辙和沈未晴
八卦八到最好的朋友身上,杨孟心情比其他人复杂。他像是有话要说,看向与他对话的同学,叹口气,收回视线,忍不住又看过去,再收回视线。兜兜转转,最终却只憋出一句:
觉得。
校园里慢慢热闹起来,低年级的学生陆续到校汇合,各班再统一组织带领学生前往礼堂。
高三的学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师说书包可以就放在教室,表演结束后回来取,大家便都轻装上阵。只是一节课的功夫过去,沈未晴到班门口列队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汇聚了过多的目光。那眼神她从来没经历过,热情中还有一些不怀好意?
怎么了?她问前后的同学。
他们却都抿唇微笑,像是背着她商量好一样,保持统一的态度:没什么。
虽有些诡异,可这眼神中不含恶意,沈未晴没能参透。怪异之感持续不到多久,被跑回班里一起列队的秦尧西打散。
挽上沈未晴的胳膊,秦尧西发现她的表情奇怪,问:怎么了,不舒服?
沈未晴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没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