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纳利从走进公爵府开始,脸上就没有再露出一丝笑容,他紧紧握着奈的手,熟稔的走进了公爵府的会客厅。
黑色的绸缎从敞开的大门两侧垂下,透明的冒着寒气的棺桲摆放在厅室的正中间,普瑞路德的追悼从前天就开始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前来吊唁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宽敞的大厅里只有五个人。
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引来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斐纳利牵着奈,目不斜视的径直向普瑞路德的棺桲走去。
站住!,原本正在和一位中年贵妇交谈的少妇忽然厉声喝住了斐纳利,就在奈还在犹豫要不要停下的时候,斐纳利已经停下了脚步。
少妇一脸愤恨的向两人走来,等到离近了,奈才发现少妇的面容有一些熟悉,这种熟悉不是来自于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而是少妇的长相和奈至少有六分相似。
那双和奈的眼睛一样翠绿的眼睛极不友善的看了奈一眼,又挪到了斐纳利身上,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斐纳利从始至终没有分给少妇一个眼神,他慢慢的转身看向站在另一侧的三个男人,站在中间的就是他的父亲,老斯特兰奇公爵。
只是短短几天不见,老公爵的头发又白了一大片,忽然变得苍老的脸上难掩悲痛与疲惫,但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斐纳利,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
气氛僵硬的可怕,少妇站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走近棺桲的路,斐纳利收回视线,转过身,看了一眼愤怒的少妇,低下头对奈说到:这是普瑞的妻子,娜塔莉。
奈抬头看向斐纳利,神色难掩震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女主的名字就是娜塔莉吧?
普瑞不仅是个懦夫,还很喜欢自欺欺人。,斐纳利轻描淡写的说到,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这句话显得格外的清晰。
娜塔莉的脸色更难看了,除了愤怒,那张肖似奈的脸上又显露出了屈辱的神情。
在成为普瑞路德的妻子之前,娜塔莉一直不明白自己一个男爵之女缘何获得了公爵之子的青睐,直到有一天她在普瑞路德常年上锁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摞画像,画上主人公都是一个少女,一个与自己六分相似的少女。
娜塔莉,让他们去吊唁吧。,老公爵叹息了一声,忽然说到。
娜塔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公爵,而后者却走到了两人面前,对着奈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奈大人,许久不见了。
奈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温和的说到:许久不见,公爵大人,对于贵府发生的一切,我很遗憾。
老公爵摆了摆手,在普瑞短短二十八年的人生里,是你陪伴了他最长的时间,你才是最有资格表达悲痛的人。
奈看向一旁沉默的斐纳利,事实上斐纳利才是和普瑞路德相依为命最长时间的人,但他却又是最后亲手了结了普瑞路德性命的人。
谢谢,愿神,奈下意识的说出了兰希大陆的惯用祝福语,说到一半却忽然意识道年轻的新神正站在自己身旁,她抿了抿唇,愿神保佑你。
娜塔莉不情不愿的让开了半步,斐纳利却忽然松开了奈的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奈一顿,随即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向那具寒冰做成的棺桲走去,透明的冰层下,普瑞路德双手交叠在胸前,安详的模样和奈印象中桀骜不驯的少年相去甚远。
即使被冰封在冰棺中,普瑞路德的皮肤甚至还透出一丝红润的血色,似乎他只是在睡梦中,随时都会醒来一样。
奈弯下腰,凑近了些,一丝隐隐约约的光明元素的气息透过冰棺传递出来,一个近乎荒诞的念头涌进她的脑海,连带着心脏也因为想到某种可能性而狂跳起来。
她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慢慢起身,看向了正望着自己的斐纳利,但金发的青年却依旧维持着一脸淡漠的神情,金色的眼瞳一动不动的落在自己身上。
老公爵走到花园的时候,正巧看到满园的玫瑰花徐徐绽放,艳红的花朵从墨绿的花苞中舒展出身骨,散发出浓郁而醉人的花香。
但是玫瑰花的花期明明刚过去不久,老公爵还清晰的记得他几天前才刚让园丁去收拾过那些败了一地的残花。
午后明媚的阳光中,被花团簇拥的金发少女和金发青年相挨着说着悄悄话,画面唯美的仿佛镌刻在童话故事中的美好结局一样。
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至少奈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她抓着斐纳利的手腕,用力到手背上的经脉都透了出来,斐纳利,她的声音甜腻到仿佛浸着糖水。
斐纳利伸手拨开奈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眼神温柔却深邃,花好看吗?,奈想要说什么,张口却是控制不住的呻yin声。
成为神,真正的特权并不是所谓的光明元素,而是掌控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作为兰希大陆时空法则的掌控者,斐纳利却毫不吝啬的把这项能够轻易毁天灭地的能力用在了一些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