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因刺伤她而再也不能拿剑的左手此刻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的脸上出现一种近乎慈祥的光辉,一圈弱弱的光圈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而他身上伤口的周围,衣服的颜金色和血的红色混在了一起:“你是一个好儿子,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他极力集中Jing力,看向儿子身边的人:“即日起,太子风玉和为新一任天君,你们要像辅佐我一般辅佐新君!”
他绝不可能让他和她的儿子背上弑父的罪名,不然她恐怕再也不会见他了。
众人一听,全都跪下:“新君万岁!”
天君看着曾经的臣子,满是欣慰的笑:“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她离去,我没有一刻不想她,即使知道她不会原谅我也不会等我,可我不得不等到你可以独当一面再去见她求她原谅,她肯定舍不得你一个人在世上,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件事”,他抬起手来,很稳,声音很轻:“你真的长大了,她也该放心了……”胳膊慢慢垂了下去。
风玉和表情骤变,并不是因为众人的道贺,而是死死地盯着天君的方向,看着他的父君,如同当年的娘亲那般,纵身从三十六重天跳了下去。
几乎是睚眦欲裂,身心俱焚。
喉咙涌起的腥甜再也压不住,身体似是到了极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三日后,新君继位。
两月后,雪翊宫。
雪依旧很大很大,大的像是要将整个的宫殿都掩埋。
在白色的雪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红,如同画笔点缀而成的霜雪寒梅图。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要不是知道这一方为鸢枭上神所在,还以为遭到了血洗呢。
鸢枭勉力撑起身子,看着重华:“她给过你一棵树。”
对重华,他做不到埋怨,毕竟是喜乐自己做的决定,而重华只是权衡利弊一番才决定的推波助澜。他明白,就算没有重华,喜乐还是会选择殉塔。
“我晚点给你”,重华被鸢枭手里的一朵结了冻的凤凰花所吸引。
关于羽族的秘辛,关于喜乐的身份,之前并未被天君察觉她就是禹彧的女儿,只能说禹彧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在羽族,都是卵生,除了喜乐。当年喜乐的娘亲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只剩下一颗种子,而就是在种子诞生的那一天禹彧被天君逼得魂飞魄散,喜乐的娘亲元气大伤。大家都认为喜乐的母亲承受不住这巨大打击而流产,可不知道的是那时种子已经被生出来而且发了芽。喜乐的娘亲把种子交给自己的亲哥哥之后便毫不犹豫随禹彧殉情。之后,喜乐的大伯用了八八六十四天让发芽的种子长成了一颗凤凰树,九九八十一天才开了花,经过三千年没日没夜的七重业火才从火里长出了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便是喜乐。因为时隔太久,关于喜乐的身份也没有深究,再加上喜乐的大伯把这件事藏的很好,是以大家都不知道,只以为凤凰树是凤凰的圣树。
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现如今只剩下重华和鸢枭。
而喜乐前不久从羽族挖回来的那一株,便是“长”出她的那一株。
“谢谢”,鸢枭低咳两声,闭着眼睛靠了回去。
重华苦笑,都这时候了,还给他来个苦rou计。
不过这次,就算鸢枭不提,他也会给他,毕竟那是喜乐的,交给他最为合适。
鸢枭有些撑不住,睡了过去。
重华将他的被子掖好,才关门出去。
“你这是何苦?”风雅颂将手里握着的杯子握得更紧了一些,面容憔悴似大病初愈,面色只是比那雪红润一点点。
鸢枭没说话,只是专注的做着手里的事。
他的手里,是他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从自己身上剔下来的仙骨,玲珑剔透一根,长短适中,被他一点点打磨成了造型别致的笛子。
鸢枭正在用刀子在上边刻上一只凤凰。
他的刀工极好,凤凰刻的栩栩如生,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马上就能从上边飞出来,一颦一笑一嗔一娇自成风流。
归去来过来,将他怀里的暖炉换了。
自从剔除了仙骨,鸢枭根本无法忍受雪翊宫里暗无天日的寒冷,可雪翊宫却一天寒过一天,连那株相思树都都不了如此的寒冷而进入了漫无边际的冬眠时期。
“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我也知道她害得小丫头没了,可她们都不在了,你有必要把界限划得如此的清楚,楚河汉界如此的清楚吗?”风雅颂苦着一张脸。
天君天妃大丧,他亦耗费不少心力,毕竟她是他的生父生母。
“你该恨我的”,鸢枭的手上没有停下来,一点点刻画着凤凰漂亮的尾巴。
寒气一阵紧过一阵,不断侵入厚厚的袍子,袭上单薄的身子,血ye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连骨头都冻得发疼,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是,我也想恨你”,风雅颂的笑容更加的惨淡:“可是你这人,让我讨厌得恨不起来。”
他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