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赢得漂亮也赢的艰难,激烈竞技免不了磕磕碰碰,这场比赛本就是冤家路窄,双方都有过节互相看不顺眼,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明里暗里你推我撞的,比完人均带着两脚脏鞋出场。
林峰痛得心都要碎了,“全他妈是脚印!老子的一手冰淇淋啊啊啊!”
又扭头去看陈渡的鞋,“果然,你的更惨......卧槽你膝盖流血了!”
“?”陈渡低下头,一道血ye顺着小腿流下来,流到脚踝里,染红了他已经不算白的白球鞋。
陈渡借纸巾随手擦了擦,血迹四散开来,白球鞋皴红了一片。
“......”林峰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小两万的迪奥啊,他都替他rou疼。
大小是个比赛,比完了还有个颁奖仪式,发奖杯拍照什么的,拍完照陈渡把奖杯往旁边人怀里一塞,“有事先走了。”
林峰一把拽住他,“什么事儿啊,又去找你姐?”
陈渡给他一个找姐怎么了的眼神。
“我去,你该不会真是姐控吧?”撞邪了似的成天往那边跑。
“你有姐姐吗?”陈渡问他。
“没有啊。”
“我有。”
“所以?”
“所以你没得控。”陈渡把篮球塞给他,扭头跑了。
“......你他妈?”林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里的篮球拍在地上,嘴角抽搐,“......傻逼。”
过了几秒猛地抬头,“哎!你腿上——”
陈渡长腿迈得飞起,转眼没了影。
“......Cao。”得,当老子没说。
天台门没关,陈渡推开门便看见陈佳书,她正立着足尖在跳芭蕾。
与之前跳的不一样,她之前一直跳的白天鹅的舞步,纤弱而纯洁,黑天鹅则是美丽与罪恶结合的化身,她正在练习挥鞭转,后背发力,身体上穿,单足立起复又落下,另一条腿像鞭子一样挥开复又收回,带动全身快速转圈。
陈渡第一次看陈佳书跳黑天鹅,她重心很稳,浑身紧绷成一束,腰肢轻软,动作带一点发泄的意味,好像随时要拔下身上的一根羽毛甩出去,直插入白天鹅的胸膛,温热鲜红的血ye顺着漆黑发亮的翎羽缓缓流下。黑暗的、叛逆的,但芭蕾骨子里的优雅不变,Jing致而凌厉的女王感。
陈佳书的舞蹈风格很多变,陈渡忽然觉得,像黑天鹅这样带一点Yin暗色彩的美丽反派,她跳起来反而更美,相比白天鹅,跳黑天鹅的她艳丽张扬到令人挪不开眼。
她洁白的鞋尖沾染上了少许地上灰尘,从灰色的地砖跳过来,跳到陈渡面前,浑身忽然像是没了骨头,一下软倒在他怀里。陈渡下意识伸手搂住,她脸枕着他的肩膀,“32个。”
“嗯?”
“黑天鹅的独舞,挥鞭转有三十二个。”
“这么多?”陈渡吃惊,忙去摸她的额头,“会不会头晕?”
“不晕,这才哪到哪......你的膝盖怎么了?”陈佳书低头看着他的腿,膝盖一片红汪汪的,两道血顺着小腿往下淌,裤管都染上了红,她鼻尖嗅得丝丝铁锈味。
“哦,那个,不小心摔地上了......有创可贴吗?”
“血流成这样用创可贴?”陈佳书摇摇头,“肯定得消毒包扎......流这么多血你不头晕么?”
“你都不晕我更不晕。”
“神经病。”陈佳书白了他一眼,“过去坐下。”
陈渡笑着跟她坐下,她拉开书包拉链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酒Jing,硼酸,纱布,棉球.....陈渡下巴跟着她手的动作一点一点,觉得哪怕她接下来拿把手术刀出来也不奇怪。
“等等,”她开酒Jing瓶的手一顿,扭头看着陈渡,“是金属扎的么?要是铁钉什么的得打破伤风。”
“不是,就球场上摔的,橡胶地板,,,,,,对了,你怎么没来?”
“人太多不想去。”
“......”也是。
陈佳书给棉球用酒Jing充分浸shi了,伸手往陈渡的伤口上摁下去,陈渡有点过意不去,“还是我自己来嘶——!”
“啊......”他仰着脖子痛苦长叹,大面积创伤被摁在酒Jing里头的感觉就跟有人拿了把火往上烧似的,“你是不是偷偷往酒Jing里倒辣椒水了?”
“没有,下次我记得倒。”陈佳书同他冷嘲热讽,手上动作轻柔了几分,酒Jing棉清理完上药棉,速度很快,随即将纱布覆上伤口,“自己按着。”
陈渡按着了,看着陈佳书剪胶条撕胶条,细长的手指从指尖到手腕是一色的白,大概脚上的折损都在手上补回来了,她要是去弹钢琴大概一定也很美......陈佳书把胶条贴在纱布上固定住,她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陈渡那块皮肤又有点火烧起来,明明她的手一点都不烫,温凉温凉的。
明明更亲密深入的事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这样简简单单的触碰擦出的暧昧火花却仍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