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上回来,还守在廊下等着的杜延和陈恒看向陈清,虽皆无语,但都透着焦虑与关慰。
陈清朝两人摆了摆手,“天冷,都回去吧。”又看了眼陈恒,脱下麾披风,递给他。
“大哥……”
“大人,有何需要,但请吩咐,在所不辞。”杜延临走时说。
陈恒收住脚步,回头道:“大哥,有何需要,但讲。”
“嗯。”
陈清急步回房,陈漪急急扑进怀里,小手摸挲他肩臂似是确认爹爹的安好,“那是皇上?深夜来访作甚?边关告急么?爹爹又要出征出巡?阿漪跟爹爹出去!”
娇娇急急连问一串串话,砸得陈清都不知该先答哪个问题,捧起小娇脸嘶磨噙吻那多话的多嘴,将人压向床榻。
“皇上私访,是臣子的荣幸。爹爹不出征出巡,往后若出征出巡,定带上阿漪。”一边解说,一爱抚身下娇软人心窝,“让阿漪担心了,爹爹cao得阿漪舒舒爽爽以作补偿吧。”
陈漪主动敞开腿,让爹爹的大阳具cao进来,仰看身上爹爹俊朗的脸:“爹爹素来言出必行,记得这话。”
“嗯。言出必须,说一不二。大丈夫大大的,哪都大。”
……
皇上深夜私访这事儿还没完——清晨,陈府外敲锣打鼓,一众侍卫抬来皇上钦赐御笔亲书牌匾。
内务总管亲自过来传谕,“大人,皇上说了,赐悬于陈府正门。哎哟喂,恭喜大人,皇上对陈府家风端的是赞赏有加。”
陈清唇角轻搐,当下吩咐人照办。
黑底金边大牌匾上四个镏金大字:“家风贞静。”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语出女戒。李容这是在重重讥讽他呢。
而且李容的字极难看,笔画歪来扭去还不如陈漪被他摸得全身发颤时写下的,这皇上素来极少写字赐给谁,偏赐给他悬正门,成心膈应他到底了。
负手抬头凝视,良久,缓缓转身,他身后不远站着杜延兄妹和陈恒,皆神情诡异,心事翻涌。
心中都有诡吧。陈清负手走回主院。
民间妇孺皆来观摩御赐牌匾,不胜欣羡;同僚更是送来花篮、贺联,陈府再度成为京城行止风范,据说京城一票儿德高望重的长者削尖脑袋想请治家有方的陈清为牌坊埤林题字。
听完内务总管禀报,李容哈哈大乐,“今年祈福大顺,天佑我,陪同的皆重重有赏。”
对于李容,陈清曾像高山一般,擅谋断、文滔武略皆具。
年少入宫伴读,体态高俊、聪慧过人,敛着锋芒还是将他一众皇兄弟比了下去。
当初,说好听是他与陈清一番长谈,一拍即和,实际上是他坐那听陈清畅谈如何拓疆、兴邦,如何振兴商贸、手工业;商活则国活,十四岁意气风发的陈清说。
他长陈清两岁,不曾从那些大臣嘴里听到这么、“务实”直点要害的话,他们说话总要先掉一翻书袋以证明言出有依有据,而陈清似乎全然不顾“依据”,胸中自成气像万千。
陈清助他起事,让太子和先皇拘进深牢,给他留下三十三道锦囊。
入牢前便如此Jing准推算出事态演变?拆第八个锦囊后,李容既惊且惧,他不信邪,没拆第九个锦囊贸然行事,揭发太子与父皇的爱妃私通,结果那只是一出钓他跳坑的戏。
他不甘、无奈的拆开第九个锦囊,纸条上赫然写着:【宫闱秘闻不可信,忍。】
第十个锦囊:【淮河决堤,太子赈灾不力,灾后煌虫灾疫,速备药物,拯救苍生积德,亦是翻盘良机。】
拆开锦囊时水灾已过虫疫正盛,陈清五年前留下的断言几乎分毫无差。
每半年拆一个、第十三年下半年每月拆一个,正好十四载,连他没拆锦囊延误了半年都被陈清抓了个Jing准。
他信、服陈清,也忌陈清,那是座他需仰视的高山,也是他的心病。
似密不透风木板一块,不贪钱财不贪女色,毫无垢病、把柄可抓,和家人也寡淡得紧,亦无家室嫡亲子女,他许给出狱后的陈清左相位子,却迟迟没有下诏,他不得不用陈清,用着又甚不安。
如今,陈清这座高山轰然倒塌,密不透风的木板儿原来内里蛀了个透,那厮清正个屁,原来在家里夜夜cao着亲女儿。
陈府夜夜背德违常春情翻涌,庶子cao亲娘,座上宾幕僚cao双胞胎妹妹……
难怪之前在御花园品茗他问及那庶女、庶弟甚至其本人婚事时,明知他已火冒三丈,陈清这厮还是屡屡不是垂眸不语就是找借口搪塞,最后竟不惜借帮他铲除永和公主转换话题。
雨过天晴,心郁疏通。
哈哈,他狂笑大乐,揽着小宫女饮酒为欢。
陈清也就那么回事,从前他怎么懵了般以为那厮有多能耐?
他突然觉得那些锦囊大多数歪打正着的吧,陈清虽师从善卜断的隐世谋士杨永,但也不可能如此神机妙算。
淮河年年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