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数个青色的腺体印记,季舒白的眉越皱越紧。
她把所有的细节画面都记录下来,而后转向后面的透明柜。
面具自带的夜视功能极好,扫描过后那些画面变得万分清楚,任何细节都没有被遗漏。
之前没有看岔眼,那些瓶罐之中,果不其然,全是一些人体组织。
季舒白稍稍蹲下身子,与一个透明罐子里的眼珠对视,眼球被人用Jing妙的手法剥离出来,完整到连后面的血管都一一保留。
存放罐上倒映出黑衣执行者的身形轮廓。
她又贴着柜子边沿,一步一步地从一侧,走至另一侧。
脚步声轻微,还未传到耳朵里就已不见任何声响,但季舒白,却听见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甚至还能听见自己血ye流淌涌动的声音。
一阵一阵,让她的太阳xue都发胀。
眼前这些惨绝人寰的景象,让季舒白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杀心。
季舒白在一个装有腺体的罐子前停下,腺体被分离出来,在组织ye中不断飘动,明明已经脱离了人体供给,却无端端地还在鼓胀挣扎,像是在渴求什么。
狰狞着,虬结着。
季舒白看见深不见底的欲望在眼前沸腾。
她更是看见,漆黑一片的深渊在自己面前展现。
一整面墙的人体组织摆放在一起,布满所有视线,被各色的微光映照着,整个画面诡异到让人通体生寒。
季舒白从上至下又扫视一眼,将全景纳入视频记录之中。
【别看。】季舒白给季忘忧发了一条信息。
不要走神。季忘忧的声音还算冷静,似乎没有被惊吓到,季舒白无从判断季忘忧的状态,但季忘忧可比她看上去的要强大得多,季舒白一直都知道。
她没有再去管那端的人,只是专心记录眼前的证据。
地下室的换气系统小心翼翼运行一转,空气流动,带出细微的风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季舒白歪了歪头。
怎么了?季忘忧察觉到季舒白的变化,低声问道。
空气送来了一阵不同于方才的味道,季舒白鼻尖微动,叫她心头发寒。
她没有回应季忘忧,只是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柜子两旁落地的白布上。
这白布与墙体融为一体,并不显眼,但是方才空气里送来的血腥味,吸引了季舒白的注意力。
她朝右手边的柜帘伸出手,朝一侧拉开。
随着帘布撤开,后面的景象也慢慢展现在季舒白和季忘忧眼前。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别看。】季舒白又重复了一遍。
那是一个人,曾经活生生的、完整的人。
呈十字状被绑在架子上,皮肤破损,鲜血淋漓。他的胸腔被打开,里面的脏器一览无余。
隔着单薄的柜子,季舒白呆在了原处。
已经没了声息,季舒白看着这个安静的Omega,竟是为他庆幸了一瞬。
身体被破坏成这个样子,如果还活着,那该是多痛苦、多残忍的一件事。
也只是为了他不用再承受痛苦而庆幸,纵然心里万分不忍,季舒白还是凑近了些,把里面的情形一一记录下来。
季舒白又伸手把帘布往一侧扯了扯,露出了藏在后头那些更多的尸体。
一个少女,头颅低垂着,下颌却被卸下,像是被硬生生扯开来,血ye淌了大半个身子。
猩红又显眼的,附着在皮肤上。
然后是失了双臂的少年、大腿内侧肌rou被生生扯出,从腿侧的切口被拉出,晃晃悠悠挂在外面的男孩、腹腔被打开,脏器被移位的女人
过多的血ye喷洒在柜子透明的隔板上,下方的血ye聚了许多,在柜子里堆成猩红的浅滩。
一具又一具尸体展现在季舒白面前,血腥味似乎浓厚到连柜子都再无法遮掩。
呕!就单单只是看着季舒白穿送过来的影像,季忘忧依旧无法自控地呕吐,她及时调整成静音状态,以免打扰季舒白,又扯过一旁的纸巾,继续这个半截的反呕。
季舒白紧了紧拳。
这些Omega尸体尚且完整,只是某一处受到损伤,大多是失血过多、或是疼痛过度而死,高国新那个疯子,不仅拿Omega做着惨无人道的实验,更是以折磨他们为乐。
【他们有一个专门的部门,用以被处理被玩死的Omega。】这样一句话陡然出现在脑海。
那是那天邵瑞给自己发的讯息,当时酒吧的那个案子,牵连甚广,有许多Omega因此失踪,能找回来的却寥寥可数,就算是尸体也是。
季舒白心里一惊,她慢慢把帘布推至最后,露出最后一具尸体。
戴着面具的Alpha不去感知这些腥味扑鼻的血气,她凑得更近,仔细去辨别里面那个Omega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