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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脸抽搐着,身子不住地颤抖,向门外冲去。
天空飘起了大雪,太子赤着脚,跑在雪地里。
雪水在睫毛上结成冰晶,他仿佛不知寒冷,疯狂地跑着。
跑到长安街的街角,接连几日没有进食的太子有些晕厥。
他撑着墙,不住地干呕起来。
一旁的人们围在高台前不住地喝彩,太子转过头,看向台中央。
一个女子身着战甲,在台上翻着跟头,她挥舞着□□,将一个男子背在身上,抗击着前方的蛮人。
那蛮人突然一脚踢了过来,重重击在苏皖身上,将她踢飞。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伙儿好久没看过这么真刀实枪的戏了。
太子整个人仿佛被定住,变成了一座冰雕,愣愣地望着台上。
苏皖将背后的戏子放在地上,手举长矛,对着面前的大汉。
雪粘在她的发髻上,她咬着牙向前方冲去。
戏班的老板是个黑心的,他要求手下的戏子们,每场戏都真刀实干,输了的人是没有晚饭的。
苏皖已经饿了三天,渐渐体力有些不知。
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手上,她的肩膀上。这薄如蝉翼的雪花,一片片压在苏皖身上,积在一起,仿佛有千斤重,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向后倒了过去。
苏皖闭上眼,她想就这么睡过去。
然而,自己却没有摔在地上,反而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睁开眼,向上望去,那时一张憔悴得有些苍白的脸庞。
满脸的胡渣、腥红的双眼、颤抖的嘴唇依旧无法遮挡眼前之人的帅气姿容。
眼前这个人,就算化作灰烬,苏皖也不会忘记!
进京之前,门主大人将这个的画像给自己看了无数次,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当朝的太子殿下!
苏皖低着头,指尖微颤,她知道太子是把自己当做他死去的夫人了。
她不敢再看他,怕不小心显露了心底的那股凶狠劲儿,让这一切都白费。
太子搂着苏皖,看向台下抱着铜盆,收钱的男子:“这女子,何时进入你戏班的?”
班主望着眼前一身贵气的男子,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下嘀咕着:这女子莫不是眼前之人的旧识,若是让他们相认了,自己这一路对她的缺衣少食岂不是要让自己被扒掉一层皮?
他用手拂去额头的汗珠:“这女子自小便养在小人身边。”
太子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仰头望向天边的雪花,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上苍对自己不薄,让自己重生一次,与苏皖再次相遇。
可惜自己没有把握住。
已经幸运过一次,怎么可能此次幸运?
太子扔给班主一个金元宝:“赎她的身,够了吗?”
“够了,够了!”班主点头道。
“我要和我的阿姐一起走!”苏皖指着身后那扮作她夫君的女子高声道。
太子这才看清楚,刚刚苏皖背着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那便一起走吧。”太子率先离去。
苏皖和姜沥紧跟着太子的脚步。
府上的下人,见到苏皖,仿佛见到了救星般,兴奋着扔了扫帚,奔走相告。
苏皖和姜沥被安置在一处别院的屋内,换洗好衣裳,便在屋里等着。
苏皖咬着牙,眉头轻蹙:“姜沥,看样子我的确像极了殿下的故人。今晚,我便趁他熟睡,一刀插进他的心窝,为我死去的爹爹报仇!”
“不可!”姜沥低声喝住,“三皇子是大周的战神,心机深沉。你和他的亡妻这般相似,他必然会派人细细查探。今夜他必然会试探你,切莫茹莽行事!”
“可我想到含冤而死的家父,一刻都忍不住。”苏皖捏着拳咬牙道。
姜沥抱着苏皖:“先别急,欲速则不达,杀人的机会只有一次。须在万全的时候动手。”
苏皖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两个小婢女走了进来,帮苏皖梳妆打扮。
高高的发髻盘起,穿上金色的貂毛裙袄,眉心画上红莲,透着难以言喻的高贵与妖艳。
姜沥觉得苏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她突然有些内疚,把她的夫君说成杀父仇人,欺骗她杀了她的夫君,而她又是如此信任自己,如果一天苏皖发现真相,自己该如何自处?
苏皖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太子的书房,她环视四周,全是自己的画像。
不,应该是王妃的画像。
而自己,不过是长得和王妃有八分相似的赝品。
苏皖定了定心神,福了福身,换了句:“殿下,你应该清楚我不是王妃,奴家自小跟在班主身边走南闯北,和王妃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苏皖的面色平静,她想着虽然门主让自己冒充王妃,可是自己却不想那么做。
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