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如往年般shi热,空气里翻涌着一股躁动,教室外的青绿中,知了
依旧演奏着不变的协奏曲。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上,鸣夏望着窗外的杨柳怔怔
出神,直到老师有意无意咳嗽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听讲。
「同学们,这学期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有些同学放假回家后不能只顾着
玩,落后的地方需要自行去追上,下学期就中考了,光Yin不等人啊。好啦,老师
也不多讲,就这样,下课。」
班主任是个将近中年的妇人,教学水平是有的,但性格也颇为古怪,当时港
台电影渐流行,有些好事的学生暗地里学着港台里的对白,给她起了个「老姑婆」
的外号,不过当面见到她都犹如老鼠遇到猫,不敢放肆。
此时大家闷热了一天,盼着归家,鸣夏作为班长也不敢耽误同学们时间,等
班主任说明,立马起身喊道「起立!」
「老师再见。」
暑假就在告别声中悄然来临,鸣夏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等到教室内的人走
光,才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口,夏天的白天较长,快六点钟了,落日的余晖还向人
间洒下最后的余热,偌大的Cao场里只有鸣夏的身影被拉长,仿若油画里将要挣脱
而出的人物。走到校门口,他才想起忘了把钥匙还给妈妈,昨天他跑去爬山,把
家里的钥匙给丢了,只能跟母亲拿旧的重打一副,为此还颇受责备。母亲今晚说
要整理期末考的成绩分析表,可能要晚点回,让他到她办公室等她,鸣夏满脑子
想着暑假的去处,差点就把母亲落下,要真自己跑回去了,估计今晚又得被母亲
碎碎念上一整晚,那才是莫大的折磨。
想到这,鸣夏只能迈动疲惫的脚步,慢悠悠向办公楼走去。学校的办公楼在
西南角,环绕在一片鸟语花香中,刷着白漆的一排双层小洋楼呈凹字形排开,宽
阔的楼前堆砌起一个小型喷水池,清澈见底的池中,橙红、油黑的锦鲤缠绵不休,
宛若人间隐境,看到如此美景,鸣夏也稍稍振奋下Jing神,叉着腰往楼上看去,整
栋楼估计已经走空了,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林间归鸟的「呦呦」声,母亲的办公室
在最里边的那间,此刻桃红色的木门紧闭,临近走廊的窗户也被花布帘子挡住,
鸣夏撇撇嘴,只能拖起双腿,沿着楼梯缓缓朝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鸣夏习惯性要敲门,随后咧嘴无声地笑了笑,自家人还这么彬彬
有礼,会累死人的。抓着黄铜把手转了下,母亲没锁门,鸣夏随即推开门,屋里
静悄悄的,母亲果然不在,也不知道她跑去哪儿了。鸣夏也不敢走,母亲做事一
贯利索,桌上的试卷摆得乱七八糟,还没收拾好,门又没锁,说明待会她肯定还
要回来,反正也不急着回家,鸣夏就在母亲屋里转悠起来。
说实话,自打鸣夏上初中后,他就很少到母亲的办公室里来,一来是母亲比
父亲严肃多了,在她面前总不大自在;二是怕同学笑话,这么大个人还黏着母亲,
羞不羞。母亲也或多或少埋怨过几句,说还是女孩子好,男孩子一长大心就野了,
对于这些,鸣夏也只能腆着脸受下了。不过太久没来,母亲的办公室里也没多大
变化,靠外窗的小床上整齐铺叠着一条薄被,床头柜上摆放着几张合照,照片里
的母亲笑靥如花,临近走廊的桌上堆满教材,只是试卷有点乱,母亲离开时可能
有点急。
正发挥他福尔摩斯式的分析时,楼下传来「嗵嗵嗵」的脚步声,鸣夏突然起
了坏心思,他要捉弄母亲一次,平日老是被她说教,这次要看看她惊慌的样子。
边想着边轻轻推上门,顺势锁上,然后蹲下身子到门后,捂着嘴不发出一丝声息。
楼下的人很快走到门口,鸣夏听着却不对劲,听脚步声有两人,难道母亲还
带了别人回来?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人就「笃笃笃」敲了敲门,这下鸣夏肯定那
不是母亲了,哪有回自己房间敲门的。外边人敲完门后,见没人回应,响起一丝
甜腻的声音:「林老师,你在不?我是薇华,有事找你。」鸣夏本来要开门了,
听到是她,又蹲了下去,薇华不就是班主任么,对于这个严肃的「老姑婆」,他
也不想见,尽管班主任平日很是喜欢他。
班主任又敲了几下,约莫一分钟后,见没人回应,就带着一丝埋怨的声音跟
另一个人说:「我就说没人嘛,偏你疑神疑鬼的,偏又色胆包天。」说完「咯咯」
笑了起来,隔着一道门的鸣夏却瞬间呆滞了,第一次听到班主任笑得这么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