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可直到十七岁那年他才看到褚千明的惊艳。对曾经臂弯搂抱过的女孩子们也再无一点儿兴趣。
———
褚千明带着新的颜料到了书房,他先是打开一瓶颜料看了看,粉质不怎么细。
“是自己磨的吧……”他自语着,一边把其中一个玻璃瓶装的颜料倒入干净的研钵碗,“啊,还要我再加工一次。”
他把瓷碗夹在大腿中间,右手握着研磨棒带着粉末在碗底画圈,又伸手取出最底下抽屉里的一本笔记。封面印着字和一些花纹,勉强能辨认出“雕琢”二字。
他从最后一页开始翻,页面中心写着两个字——男性。后面划了一个勾。
第二页写的“长发”,原来的叉被涂掉,旁边跟了的又是一个新的勾。
……
第十五页写着“腰要细”,后面画着个圈。褚千明想了想,把研磨棒换到左手,够了桌面上的水笔把那个圈涂去,在边上又打了个勾。
第十六页,第十七页……
第四十二页写的“不能贪心”,黑色的叉映在纸上有些刺眼,褚千明不想多看,快快地将这页翻过。
……
第五十页写着“不能任性”,画的勾。
第五十一页还是空白的,笔在指尖转了几圈,褚千明左手动作不停,只用下巴压着本子不让它乱动,在纸张中心写下了五个字——
“又乖又听话”
后面加上了一个圆圈。
如果褚千明仔细看看,也许会发现,前面的写下的字迹和这次相比好像更粗一些,像是被人拿着同一支笔沿着笔迹再摹了一遍。
研磨了将近半个钟头的粉末已经变得十分细腻。褚千明把加了些字的笔记本合上放回原处,又小心地把大半的粉末装回玻璃瓶里,在标签上做了个记号后和其他未重新研磨的玻璃瓶放在一处。
他取了胶和研钵里剩余的粉末一起倒入小瓷碟子,用指腹轻揉,时不时再滴入两滴胶水,调和好了准备继续未完成的画。
两月前的那幅还没画完。
他还记得那天梁铂带着第五十任男友去了游乐场,这幅画的稿子也是那晚开始勾勒的。
第五十任男友是个刚刚毕业不久的青年,学美术的,身上自有一种脱俗的矜贵气质。青年也许是不喜欢游乐园的吵闹,待了不久便把梁铂丢下自己走了。次日就分手,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满打满算不到三天,没上过床,最多只亲了嘴。
褚千明当时在工作室做根雕,离交给顾客的期限还有大半个月,作品快完工了,他也随着性子浪费时间。
接到梁铂的电话他随手就把雕刻刀往椅子腿一丢,“梁铂?……你现在在城北?又去约会了吗?等下,这个点……好吧好吧,等我三十分钟,我现在过去。”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他顾不上穿什么外套,只一件薄薄的T恤就出了门,工作室的门也只是随手拉上。用了二十余分钟到达城北游乐场的门口,他看到梁铂手臂搭着西服外套,上面还躺着一捧玫瑰,远远地透过车窗和他对视。游乐场里的气球欢笑都很模糊,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是清晰的。
——就像褚千明现在笔下的画一样。
画里梁铂的表情勾勒细致,头发被风吹得杂乱却富有美感,浅棕色的眸子多情又专一。
“咳咳。”褚千明悄悄瞥了一眼被制成干花放在桌角花瓶里的玫瑰,从桌旁取了瓶矿泉水,拧开挡住勾起的唇。
———
下午梁铂带着人去看了电影。
从影院出来,梁铂领着余林安到定好的酒店套房里。一天的相处下来,梁铂兴致不高。余林安若有若无地对他的靠近有些抗拒,他想余林安也许不适应他的触碰,也许今晚的计划要做出一些调整。
侍者推了餐车进来,上面放着精致的小蛋糕,未开的酒和一束玫瑰。
“……这是?”
梁铂示意侍者离开,他抽出一枝玫瑰在手上转着圈走到余林安身前,“送给你的,喜欢吗?”
“好看!我很喜欢的!”余林安接过那支花,脸上的笑扬到一半却被腰上的束缚感吓住,“梁,梁哥……”
梁铂扯了一瓣花瓣压到余林安的唇角碾碎,“我们先吃饭,然后安安和梁哥一起去泡个澡好不好?”
“不,我还是……”
按梁铂的性子,只要对方表现出一点点抗拒的意思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可看着余林安那双和褚千明像极的眸子,不知怎么的,他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手指掐上腰侧,有意曲解了余林安的话:“安安是怕疼吗?相信梁哥,不疼的,是很快乐的事,别怕?”
余林安挣开他的禁锢,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梁哥,我,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啊,‘还是喜欢女孩子’……是接受不了像个骚货一样张着腿被男人上吗?”
听到他的话,余林安猛地抬头看他:“你,你说什么……”
梁铂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