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叹息声和感叹声。观棋不语,但身在南北两派大国手的棋局里,不见得能控制得住情绪。
这样的棋往往下得慢,但萧过却明显落棋利索。
在这样的一场对弈中,最怕便是输了心态,失了平常心,便等于丢了棋局。
萧过继续快而准,席仲绵却依旧不急不缓,当稳则稳,棋局一时难分上下。但席老先生走得步步Jing湛,相比之下,萧过倒是稍弱一些。
已时三刻,萧过依旧快步落棋,全然没有旁的思绪,而席老先生却开始明显心有旁骛。每掷一子,都忍不住抬眸打量对面之人。
方槿桐的座位离得近,席老先生什么棋局没见过,对弈场上输赢是常有之事,以席老先生这般年纪,不至于会被萧过逼到慌乱的地步,她能明显看到席老先生额头上的汗水。
已时四刻,席仲绵挥了挥衣袖,执棋盒。
意思是,要暂歇。
高手间的对局往往不是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决胜负的,席老先生年事高了,要暂歇也在清理之中。
棋童上前封存棋盘。
有人上前扶席老先生起身,方槿桐离得近,既看得到席老先生错愕摇头,也隐约听到了他口中小声重复的“怎么会”“不可能”几个字。
其实,方才的那几步棋萧过走得虽然Jing湛,却并不如席老好。而萧过反而自信,席老却如履薄冰,方槿桐有些看不懂这场对弈。
中途暂歇有小半个时辰,眼下也到了午间,清风楼各层的露台都设了茶歇。紧张的气氛过后,观棋者可以小歇,再等棋局继续。
方槿桐起身,去楼台拿了些吃食,也听二层的观棋者议论了一些今日的棋局,大多是席老爷子更胜一筹,萧过太过激进之类。能在二层的都是大家,她不好参与,便抽身回来,只是路过秋风间时,脚下停留了稍许。
“姑娘看什么?”肖缝卿并未看她,眼睛盯着手中的书卷,却开口同她说话。
听到姑娘两个字,方槿桐心中一慌,见四围没有旁人,才走了进去。
肖缝卿抬眸看她。
“你怎么知道?”方槿桐诧异,但对方既然没有当众拆穿她,也不会给她难看。
肖缝卿笑了笑:“耳洞。”
方槿桐才伸手摸了摸,而后又悻悻收手。
肖缝卿放下手中卷轴,“到我问了,姑娘方才看我做什么?”
方槿桐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隐瞒:“清风楼的名帖只能一人进入,方才见你这里有两人,所以好奇罢了。”
肖缝卿又笑:“他是清风楼的掌柜。”
清风楼的掌柜?方槿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清风楼的掌柜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
可清风楼的掌柜为何会在秋风间里?
肖缝卿仿佛洞察她心思一般,礼貌道:“在下是清风楼的东家。”
清风楼东家?
方槿桐却意外了,能经营清风楼的必然是国中首屈一指的商贾,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五官Jing致,温雅如玉的公子。
“姑娘不信?”肖缝卿问。
“哦,不是。”方槿桐有些懵,但又不好说,她以为清风楼的主人会是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流着油水的商人罢了,谁知,竟然是这样模样清秀的?
方槿桐眼眸微动,见他手中的书卷合上,扉页上写了“纪九残局”几个字,便灵机一动,话锋一转:“纪九残局?”
肖缝卿适时递给她。
她接过,只看了一页,脸上笑容便明媚起来:“真的是纪九残局?”
肖缝卿点头:“是孤本,姑娘见过?”
方槿桐有些激动:“我早前见过两张残页,没想到真有孤本……”眼睛盯在书页上,有些爱不释手。
肖缝卿嘴角微挑:“那便送与姑娘了。”
方槿桐以为听错,诧异看他,这等珍奇的孤本。
肖缝卿道:“我看过了。”
方槿桐也笑了笑,俯身还他:“多谢公子借阅,我也看过了。”
无功不受禄,她同他又不认识。
恰逢棋童敲钟,棋局继续。
方槿桐告辞,他也不留,只是嘴角牵了牵。拾起书卷在鼻尖轻放,有白玉兰的味道。
敲钟过后,席仲绵和萧过相继回场。
堂中,席仲绵和萧过对坐。
方槿桐只觉萧过面色依然如旧,席老先生似是脸色更为苍白了些。
方槿桐有不好预感。
黑白棋子相继贴入,在棋盘上走出一局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只是席老先生分明越走越好,棋路越加分明,气色却越来越难看,就连右侧之人都忍不住猜测,席老爷子今日怎么如此奇怪?
更奇怪的是萧过,分明要输棋了,却面色不改。
申时,萧过盒上棋盖。
棋童上前数目。
“黑棋胜,半子。”棋童的声音响彻清风楼。
周遭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