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到了睡梦中都不敢说她半点不好了。
一时间后宫中隐隐的暗流骤然平复,人人都像只缩头乌gui似的,老实的过分。
最恐惧的除了以前暗暗动过小心思的几人,就数六皇子的生母宜嫔。
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宫里生育过皇子的一共有六人,除了她和德妃还健在,其余一人难产而死,两人获罪而死,二皇子的生母生子之后郁郁而终。
总之六个已经死了四个,环顾四周,除了德妃以外,竟然只有宜嫔自己膝下还有皇子,这样的情况让她很轻易的有了各式各样恐怖的联想。
一时之间简直就是惊弓之鸟,甚至连儿子都不敢亲近了,牟足了劲儿去讨好贵妃,直到发现邵循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皇帝自从平溪回宫,就仍然跟邵循住在一处。
邵循到了孕晚期百般不适,恰逢前朝事忙,每每都要借口先睡,让皇帝去两仪殿独居,但后来她占了两仪殿的龙床,实在是不知道该把皇帝往哪处赶,这才被他发现邵循因为腿脚浮肿抽筋,又要一晚小解数次,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睡过整觉了。
这可真是龙颜大怒,连张太医都因为隐瞒不报被罚了俸禄,甘露殿寝室内伺候的人个个都挨了罚,虽然邵循抱着肚子又装可怜又撒娇求了好半天情,到最后还是小惩大戒每人被赏了两下手板。
虽然不重,但是下到璃珠上到邵循本人都被皇帝的发作狠狠吓了一跳,邵循被皇帝用罕见的严厉语气训了得有小半个时辰,听的她Jing神不振,整个人蔫蔫的,最后还要被毫不心软的皇帝掐着下巴逼问以后还敢不敢隐瞒。
邵循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帝的气似乎稍微消了些,便试探着去楼了他的脖子,又贴上去吻了吻他的脸,“我再也不敢了,陛下,您看看我嘛……”
皇帝本来板着脸,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教训,谁知道被软玉温香贴着又是抱又是亲,怎么也不肯撒手。
这谁还能生的起气来呢?
那一口气绷不住,皇帝最终还是缓了脸色,捏着女孩子的脸颊道:”下次再犯,你看看这宫里的人朕能绕的了谁。”
邵循连忙保证,以后任何不适难受一定诚实的跟他讲,再也不敢瞒着,这才让皇帝松了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靠着。
从此以后,邵循一旦有了什么不舒服,可再没一个人敢再做她的帮凶帮忙隐瞒了。
就在后宫空前的平静中,邵循也渐渐迎来了临产的日子。
太医推算出她临盆应该在七月中。
这日子并不算好,赶上了末伏,虽然错开了一年到头最热的几天,但是暑气犹存,算不上舒适。
另外将产房设在哪里也引发了一次争论。
按皇帝的想法,反正现在邵循都已经在两仪殿住下了,干脆就在这里生好了,把侧殿改成产房,也方便皇帝时时探望。
但是几位太医都有不同的想法,纷纷建议还是在甘露殿生产。
他们的理由又有很多,但是真正让皇帝松口放人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两仪殿离后宫再近,也到底是前朝,前殿常常有人议事,激动起来很容易吵架,动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倒时候小孩子在后殿养着,邵循坐月子需要静养,新生儿更是受不得惊吓。前头吵嚷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实在不利于修养。
于是邵循临近生产时还是搬回了已经修缮好的甘露殿。
随着产期的临近,皇帝渐渐焦躁了起来,在朝堂上也表现的远没有之前宽容耐心,不说动辄得咎,总也让人感觉很不好说话。
大臣们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一个个格外乖巧,平时喜欢挑事和进谏的几位御史也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暂时闭嘴,免得刺激到了皇帝如今格外敏感的脾气。
进了七月中,不止皇帝,整个皇宫都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紧了邵循的肚子,等待着她生产的日子来临。
皇帝每晚睡着觉都要睁只眼睛,邵循稍微有一点点动静他都会惊醒,以为是要临盆了。结果一连数日过去,仍是没有动静都道孕妇发动在半夜的居多,但是邵循却不是那么回事。
最近一个月邵循已经不敢走的太远了,以往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也停了下来,要是散步也就是围着寝殿转一转或者到前头去陪陪皇帝。
她去不了宁寿宫,太后便十分挂念,隔几日便乘着轿辇来甘露殿看看她。
邵循没有亲娘,唯一还算亲近的外祖母因为郑云乔和邵琼的婚事临近,忙的头昏眼花,是抽不出空住进宫来照顾邵循的。
她身边少了女性的长辈,心里其实很不踏实,有曾经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太后时常来探望,也多少能让她安心一些。
这日太后到了甘露殿,看邵循因为过了产期仍然没有消息,显得有些不安,便安慰道:“太医说的那不过是大概的日子,又没说一定准,我生皇帝的时候足足迟了十天,生下来还不是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