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迟意随意指了一个签筒:“摇那只签筒。”
薛素衣跪倒在蒲团前,很快,一只签子掉了出来,她递给沈迟意:“还请沈姐姐帮我解签。”
沈迟意低头一瞧,就见上面写着‘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暗香花影,疑是玉人来’,她轻笑了声:“上上签,恭喜薛姑娘了。”
薛素衣眼底掠过一丝得意,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请沈姐姐帮我解惑。”
沈迟意悠哉道:“心想事成,好事将近。”
薛素衣唇角微扬:“多谢沈姐姐。”她又转向卫谚,笑嗔:“祖母现在已经在王府里了,她许久没见表兄,正念叨着呢,表兄跟我一道回去吧。”
卫谚神色淡淡:“我还有些事,要先去衙署一趟,下午我自会去拜见外祖她老人家。”
他说完便动身走了,薛素衣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沈迟意两眼,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她敛衽行了一礼:“这春秋观是我姑母所建,我也常到这里诵经祈福,日后还望姐姐多多关照了。”
沈迟意仿佛看到她撂下一本无形战书,微微一笑:“好说。”
……
卫谚倒是守信,催着几个大家加班加点地赶制,终于在宴会之前赔了沈迟意一套全新的赴宴衣裳。
这套是藕荷色的立领斜襟褙子,底下配着同色的天水纱罗裙,配色清雅Jing致,腰肢处微收,比上一套襦裙更合沈迟意审美,就连沈若渝都说这套Jing致许多。
她简单试了一下,果然跟上回一样,半分不差,就连胸口和腰肢的细节都恰好到处,她不免在心里暗骂了声,暗暗把卫谚捆起来抽了好几遍。
上回沈姑母不过是简单说了一句,沈迟意如今只知道摆宴的地方在城中有名的莲湖,旁的是两眼一抹黑,就连摆宴的主家是谁都不知道。
她坐上马车来到莲湖,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围了起来,每个进出的客人手头都有请帖,她自然是没这玩意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柳知府和沈姑母二人。
这时,府门入口处的管事走过来,拱手道:“姑娘可是今日赴宴的宾客?”
沈迟意有些许尴尬:“正是,不过我等的人还没来,我手头没有请帖。”
管事笑:“姑娘是跟柳知府和沈夫人一道来的吗?无妨,随我来就是。”
沈迟意暗暗纳闷,柳姑父可还没那么大面子,这摆宴的人是谁啊?就这么直接放她进去了?
她心下虽惊,面上不显地跟着管事进了园子,被引到了一处风景清雅的席面上,还时不时有小丫鬟给她面前添茶放点心,伺候的可比对其他人周全多了,她更是一头雾水,打算等姑母来了她再问问。
她刚拈起两枚芙蓉糕吃了,就见柳姑父领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生的杏眼桃腮,年轻貌美,却不是她姑姑,是那位朱姨娘!
这位朱姨娘穿金戴银,手上脖子上的都是翡翠挂件,打扮的比她姑母还煊赫,身后跟着几个侍婢服侍,满脸的张扬自得。宴上的夫人多是不大相熟的,见她这般排场做派,下意识把她当成了柳知府的正头太太。
沈迟意脸色一下变了。
再没有放着正妻不带,却带着个二房来交际往来的道理,这对哪个正头太太来说都是极大的羞辱,她一直知道柳姑父混蛋,万没想到混蛋到这等地步,宠妾灭妻,简直半点礼数都不讲究了,真个贱人!沈姑母没做什么错事,凭什么要受这般奇耻大辱?!
柳姑父瞧见席面上坐着的沈迟意,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这是官宦人家的宴会,五娘怎么也在此处?”
沈迟意冷冷道:“我姑母呢?”
柳姑父脸上有些不自在,朱姨娘却晃了晃手里的丝绢,巧笑道:“夫人呐,大概是知道沈姑娘要来,又觉得丢脸,便不敢来了。”
……
这场宴席其实是卫谚主办的,为了在宴请来蜀中运粮备战的一些官员,不过他有心瞧沈迟意的瞪圆眼睛的惊讶模样,就坏心眼地没告诉她。
卫谚正在想着沈迟意等会儿会有的表情,就见周钊一脸头大地跑过来:“世子,有人在席间闹起来了…”
卫谚皱眉:“谁?”还有人敢在他的地方撒野?
周钊一脸绝望:“沈姑娘…”他又补了句:“她好像和柳知府的一位夫人,因为什么事闹起来了。”说闹都是抬举那位柳夫人了,根本是沈迟意单方面输出,压的那人抬不起来头。
他想到沈迟意那脾气,心里打了个突,吞了口口水才道:“要不要…卑职去劝劝?或者卑职带人把两边人看起来?”若是闹大了,伤的可是卫谚的脸面。
卫谚眼底反露出几分笑意,啧了声:“脾气倒大。”他不禁轻笑:“由着她出气吧。”
他轻叩了一下桌案,瞟了眼桌上一盘水淋淋的荔枝:“把这个拿给她,等她气消了,吃两颗润润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5 20:39:18~2021-01-06 20:5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