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的视力不算很好,而程嘉懿又站在队伍最后,她只能微微眯起眼睛去看。
而就在目光聚焦的时候,一阵剧烈而迅猛的疼痛在她脑袋里炸开,像一记锋利的刀刃生生捅进她的头颅,痛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溪溪!
听到沈君言的叫唤,黎溪无法给予应答。
但她知道,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咬紧牙关,眼前的黑暗渐渐被有光透进来,余痛便在几秒后完全散去。
这四年来黎溪不知道遇过多少次,早已见怪不怪。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黎溪看到沈君言蹲在自己面前,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她放下按在头皮上的双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调侃:都老毛病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君言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并不是在逞强才松了口气。
你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我们必须去一趟医院。
我不要!黎溪连忙把他拉回来,鼓起腮帮子抱怨,去了他们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会借机塞一堆药给我吃,一点用也没有。
沈君言没有反驳,黎溪这几年的情绪逐渐趋于正常稳定,他也不愿让她继续吃药。
那这次先不去,但你一有不舒服,必须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真啰嗦。黎溪嫌弃地拍拍沈君言的手,等他与自己十指扣紧后笑眯眯地问,那现在是不是该出发去找瞿老了?
看到她满脸期待的模样,沈君言想,要是她有根尾巴,现在肯定在飞快地左右摇摆。
他无奈起身将她扶起:走吧,不然你得烦我一整天。
黎溪欢呼一声,跳起来第一个走出房间。
经过程嘉懿身边时,黎溪有意转头看向他。
靠近了看,他的俊朗愈发明显,眉骨和鼻梁高挺而柔和,映衬着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如高原上圣洁的湖泊,能让人甘心沉醉其中。
可惜这汪湖泊并不在意她的回眸,依旧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
黎溪恍然,原来这不是白杨,而是雪山。
*
黎溪学的是古典舞,虽然非科班出身,但有小时候打下的坚实功底和天赋加持,连身为泰斗的瞿老也对她赞不绝口,一听到她可以加入巡演,高兴得立马给她插了一段独舞。
黎溪是带资进团的。
据舞团里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说,沈君言为了把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塞进舞团,斥巨资买下了一栋产值过亿的民国年间三层洋楼,送给瞿老。
黎溪当然不会相信,晚饭的时候假装无意问了沈君言一句。
他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虾仁:你可不像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贿赂是真的,但不是民国洋楼,而是一罐正山小种。
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舞团,他没必要定瞿老为唯一目标,也就不可能不计回报地投资。
一罐正山小种只是块敲门砖,瞿老刚正不阿,他也没必要用五斗米破坏别人的名声。
他说:我不求您收黎溪为徒,只不过是看她太过清闲,想找个好地方给她打发一下时间,不会抹黑您的招牌的。
瞿老没有答应,说哪怕是三岁小朋友进来玩耍也是有门槛的,沈君言也只能随她去了。
而幸黎溪没有让他们俩失望,踢掉鞋子在原地跳了一小段《踏歌》的领舞部分。
瞿老看完,二话不说就让沈君言多带她过来玩。
哪怕只是在这里打发时间,她也不想看到好苗子枯萎在水泥地。
黎溪亲身经历过,肯定了这番说辞,但舞团里某些人却怎么也不相信。
哪怕他们看到她真的一步步追赶上,也假装眼盲没看见,一口咬定就是钱在作怪。
黎溪懒得计较,无奈总有人追着不放。
晨练压腿的时候,一个和黎溪交好的女生走到她旁边:昨天我们去宵夜,听到周凝把你骂得可难听了。
周凝是舞团首席,也是领舞。人生路一直走得顺风顺水,心高气傲得不行,团里关于黎溪的谣言,大半都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骂我的独舞抢了她的风头?黎溪换了条腿压,特地回头看了看瞪着自己的周凝,不屑一笑,针对我不如针对你们副首席。我来这儿不过是玩玩而已,回头还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呢。
黎溪故意说得大声,旁边几个与周凝不和的人噗嗤一笑,把本来就脸色Yin沉的周凝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次巡演的群舞节目破天荒出现了两位领舞,除了周凝,还有就是副首席何之白。
和勤奋型的周凝不一样,何之白是难得一遇的天赋型。虽然晚周凝半年入团,但却以飞快的提升速度成为了舞团副首席,周凝怎么可能不嫉妒得发疯。
靠钱进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没想到周凝会反驳自己,黎溪挑了挑眉:哦?不是周首席你说这个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