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将17岁的何筱柔,成绩全班倒数第一。上着A区的高中,接受着A区的资源,成绩差得却连B区的大学都上不了,甚至同窗两年了,还有好多同学老师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
C区,更在B区之下的选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无疑就是水了。
C区社会混乱、安全没有保障、空气污浊且路途艰难遥远,那里的大学?学生鱼龙混杂,教师素质低下,更不要提时尚、娱乐和未来。
但高三毕业,她就是去了了那里,是对自己的惩罚,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远离一切的美好幻想,甚至远离家乡的安逸,但有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大学的老师和同学居然能记住她的名字了。
看来她真是适合下区人的生活,她也许就该属于这里。
但她没有一刻不在向往爬上去,大学毕业后,为了能勉强回到了B区生活,她做了B区的环卫工人,别小看环卫工人,它也需要C区的大学生才能胜任。
在B区她重逢了初中同学米兰,那个曾经邋遢、肮脏的傻女孩,她没变,但何筱柔变成了她的同事。
何筱柔和一个在工地搬砖的男人结了婚,比她矮半个头、肥胖,整天看着那张脸、甚至摸着那油腻的身体......她安慰自己,他是爱她的。
她的婚礼上,思雅、菲菲、班长、沈阿姨以及尼诺......都来了,他们长途跋涉,与周围的参加婚礼的亲朋格格不入,伴娘是成年后越发肥胖黝黑的米兰,现场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是新郎老家的特色......
当一切都在向最深渊跌入的时候,她醒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
早上来到学校,乙女在尝试融入班上同学的讨论。
有人说:菲菲确实很女神,又漂亮性格又好,三班学声乐的子爱我也认识,她们都是我初中、小学就认识的发小,你们初中有女神吗?
那人语气透着骄傲,就没认为外环、下区学校来的人可能有过这样高质量的女性同学。
乙女积极附和,当然有。
平时乙女说话是不会有人回应的,但这次问话的人是班上有名的毒舌和话包子,他倒想看看口出狂言的乙女怎么圆下去。
那人说:哦?你给我看看她们的照片?
乙女迟疑着翻出朋友圈里的初中同学,那人在背后盯着她手机看。
毒舌同学先是注意到了乙女的手:呀!你的手怎么回事?这是长的冻疮吗?好恶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的手这样!
乙女常年冬天自己洗衣服,双手肿胀发红。
乙女不自在地缩回手,翻出一些女同学的照片。
毒舌同学又看向乙女翻出的同学照片,果然嘲笑道:这也算女神?比起菲菲差远了吧?其实底子还行,打扮下也许能行,就是太土了,这穿的是什么衣服呀?SEH?这不会是盗版SWH的地摊货吧?
乙女尴尬地夺回自己的手机,不是的。
我看就是吧!
乙女差点恼羞成怒,她不服输,你看何筱柔初中同学,那才是真女神。
乙女指的是思雅,她曾在思雅来找何筱柔的时候见过一面。
毒舌同学不屑,何筱柔你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嘛!
我就有她的照片!乙女翻出何筱柔的头像,那就是思雅,初中时思雅要求何筱柔和她二人互换闺蜜头像,这头像保持到了高中,何筱柔也懒得换。
毒舌同学看了眼,哦他看了眼何筱柔,何筱柔是不是拉拉啊!头像居然是另一个女生!
乙女惊讶地看向不远处的何筱柔,拉拉是同性恋的意思吗?
是啊!那同学回答道。
何筱柔看向二人,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乙女躲避何筱柔投来的疑惑眼光,喃喃道:筱柔不像啊!她一直是长发......
拉拉就一定是短发吗!你蠢吗!
乙女想,何筱柔的确从来没有表现出对男生的喜爱,甚至她几乎不和男性接触。
何筱柔不知道乙女已经对她有了抵触,她只是来到办公室,她想要申请换班。
在这里遇见了丽萨,丽萨依旧不记得何筱柔,但她却偷偷打量着丽萨。
办公室里的丽萨一头轻柔的短发,俏皮又清冷,她听到丽萨的班主任问她: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还是要坚持学小提琴走艺术生道路吗?
要。她坚持。
同一时间向班主任申请换班却无果的何筱柔,只能扫兴而归。
但好在,那天下午办公室的阳光充沛,从西面照进摆满书本桌椅的学校时温暖惬意,丽萨的出现像一阵清风,将她的一下带回B区,在那里尽管她曾经也循规蹈矩、默默无闻,但她很少打心底里自卑和消沉;A区不同,陌生且高高在上,在这里,她害怕独自一人,害怕受到注视,又害怕别人的漠视。
那天之后,她再三考虑,去做了声乐特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