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壁,红色的屋顶,静默的门板紧闭。
安格斯站在石阶上,迟迟未伸出手去叩响沉重的门,待其打开。
这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一行七人之间的氛围却冷如冰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悲哀和沮丧,唯独霍尔,他微扬下颌,望着高空。湛蓝的天空,仿佛融入了娜斯塔西亚纤细的身影。日光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照得更加苍白,一双幽冷的绿眸里薄云轻飘,暗流涌动,隐匿着深不可测的冷酷心思。
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霍尔催促安格斯。
安格斯抬起头,下定决心刚要敲门,门便开了。
比尔的手背在身后,看见门口的人,手一抖,一把左轮枪掉在地上。
安格斯
比尔。安格斯一眨眼,脸上是少见的疲惫与落寞。
比尔愣在原地,眼角有泪,一道颀长的身影越过他,下一秒,安格斯被牢牢拥住,下巴抵在约翰的肩上,一股熟悉的冷香伴着婴孩的味道占据了他的感知,他终于筋疲力尽,毫无防备地闭上眼。
约翰,良死了。
约翰,她是Yin原晖的女儿。
约翰,我多宁愿当年没有在地牢里遇见Yin原晖。
约翰,我瞒了你好多事,对不起
安格斯紧紧闭着眼,酸楚的鼻子令他的双眼溢满泪水,几乎要渗出眼角。
夏佐?伯特从屋里走出来,越过比尔,越过约翰和安格斯,径直走到夏佐面前,好久不见啊,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因为可爱的妮蒂亚死了对吗?你是夏佐对吧?余光瞥到霍尔,吓了一跳,噢,霍尔·法兰杰斯,那你真是夏佐了。
伯特摸不着头脑的碎碎念引得约翰抬起眼皮,凛冽的目光扫过霍尔和佐铭谦,下意识将安格斯推到一边,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屋内,霍尔、佐铭谦和安格斯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约翰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脸色平静,褐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这三个难得凑到一起来的人,心头无数次压下怒骂安格斯的欲望。
算了,他活着回来就好。
沉默,像一阵势不可挡的狂风刮过一望无际的荒原,枯枝败叶的旋起,犹如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坐立不安。
伯特被比尔和杰克夹在中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耳朵仿佛有了感知,能清楚感受到杰克怨念无比的眼神。
安格斯不耐地捋了一把头发,率先打破僵局,伯特,你是瞎了吗?康里和那群狗都能分不出!
还在枫叶岛,佐铭谦就用他那副坦荡的呆样告诉了他们,恺撒的新主子从来都不是康里。
对不起,安格斯。伯特道歉,语气听来有些理直气壮,没什么诚意,谁能想到那些人真的存在,还跟康里长一样,再加上当时天气不好,天昏地暗,我又是偷窥的,总不能跑到他面前去再拿康里的照片出来辨认吧?对了,当初我见到的那个算是老的,医生见过小的,枫叶医生,你让医生说,是不是跟夏佐长得一样。
他把烫手山芋抛给还在盯着两个法兰杰斯的约翰。
霍尔和安格斯不约而同挪过视线,约翰睨了伯特一眼,漫不经心道:是长得一样,要是天黑遇见了根本分辨不出。
伯特哭笑不得,别这样,医生!别忘了告诉安格斯他的儿子长大了也是第三个夏佐,这家族遗传真厉害。
安格斯反应极其迅速,不满道:你咒我儿子?
伯特茫然,指着一脸木讷的佐铭谦道:我只是说实话,你不知道小安格斯比他儿子还像他亲生的吧?
站在沙发后的两个少年眨眨眼,很好奇,自家先生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抬起头。
安格斯看看佐铭谦,再求救般看向约翰,约翰,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和他母亲长一样。
儿子像郗良,这是他认定的现实,哪怕郗良是佐-法兰杰斯家的,他也不想孩子像佐铭谦。
伯特说得没错。约翰垂眸淡淡说,我不知道你们和她相处时有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世,但是,她生下的这个孩子绝对可以确定她的来历,她姓佐。
霍尔清楚看见,佐铭谦的脸色再度如将死之人一般惨白。
火车上如短暂过客的郗刻所述的往事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们不知道,因而不能全信,但是,约翰·哈特利的这一说法,有证有据,且近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这完全给佐铭谦判了死刑。
你说真的?安格斯依然不太敢相信。
他在睡觉,等他醒了你们自己看。约翰也不想打击他们,但他已经注意到佐铭谦的不对劲了,心里顿时有个不好的联想。
艾维斯四世把自己的私生女嫁给艾维斯五世,瞒天过海,没有出意外,那是好在艾维斯五世不是他的亲儿子。
比尔也注意到佐铭谦的异样,关切问:安格斯,郗良呢?
杰克的手从伯特身后探去,扯了扯比尔的袖子,低声道:她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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