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铭谦不动声色地吃完早饭,擦拭嘴角便向江韫之告退,起身要走,谁曾想衣袖被揪住,一个稚气的嗓音紧张问:你要去哪里?
一桌的人,都有些意外。
江玉之含着筷子一头,静静地看着。
佐铭谦一头雾水地要拉开郗良的手,谁知道她揪得用力,轻易掰不开,他只好说:书房。
带我一起去好不好,牧铭谦哥哥?
佐铭谦看向江韫之,江韫之垂眸看着郗良才吃了半碗的粥,淡淡说道:你先把粥吃了。
郗良忙点头,揪着佐铭谦的手不肯松开,铭谦哥哥,你等我,等我。另一只手拿起勺子舀粥,一勺子一勺子往嘴里塞,粥ye流了一下巴。
在几个人诧异的目光里,郗良旁若无人地吃完粥,碗里剩下一星半点的米粒,她也用勺子扒得干干净净。
我吃好了。
郗良抬手用袖子抹抹嘴巴,起身就想跟佐铭谦走,江韫之微蹙眉头实在看不过去,才起身拿起手帕将她的下半张脸擦干净,再擦拭她的袖子。
铭谦,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噢。佐铭谦垂眸瞥过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拿也拿不开,无奈道,跟我来。
铭谦哥哥。郗良笑着,蹦蹦跳跳地黏着佐铭谦出了小厅。
江玉之看着江韫之坐回来,笑着道:真有趣,这丫头眼里,好像只有铭谦一人,至于我们,她好像看不见呢。
是吗。江韫之无心揣摩她话里的意思。
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她这一觉醒来,就只盯着铭谦,刚才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铭谦早就认识了。
江韫之抬眸,无意间对上江彧志的眼睛,他垂下目光,就是这一瞬,她想起小林。也不管江玉之在想什么,她漠然说:小孩子的事,哪有什么熟不熟的?她刚没了家人,铭谦和她年龄相近,比起我们,她自然更容易接受铭谦。
孩子对孩子,是没有防备的。
书房的圆桌旁,郗良托腮,晶亮的眼睛毫不收敛地凝视旁边整理书本的佐铭谦,痴痴的傻笑无声。
佐铭谦在这种炽热的目光里,书是看不下去的,双腿被主动靠近的陌生女孩的膝盖挨着,也是叫他别扭极了。
在自己家里,在每日每夜都待的这个书房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
终于,佐铭谦放下书籍,正视郗良,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望着佐铭谦面无表情的脸,深邃而冷淡的眼睛,郗良微微歪过脑袋,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小声嘀咕:铭谦哥哥好看啊
闻言,佐铭谦蹙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郗良眨眨眼,又来了胆量,神情雀跃起来,就是说铭谦哥哥很好看,很英俊呀!
佐铭谦忽而手足无措,垂下眼眸,感觉脸颊正热乎乎的,不知道红了没有。明明听得懂她的意思,不该再问的,可惜他没料到,郗良会这么直白,毫不害臊。
铭谦哥哥,你真好看。郗良捧着小脸又凑近了几分。
眼看着郗良几乎要贴上来,佐铭谦顾不得脸红了,抬手轻轻推开她,坐好,别动。
铭谦哥哥郗良挠挠耳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佐铭谦的脸色,唯恐他会不要她。
看书。
我可以不看吗?我看不懂。
那你想干什么?写字?
郗良思忖片刻,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后者,好。
佐铭谦将纸笔放在郗良面前,见她拿起笔,这才放心地继续看书,不怕她再盯着自己看。
江韫之走过来时,只站在窗边悄悄地看,佐铭谦在看书,郗良趴在桌上,她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看见她握着的毛笔杆在游动,在写字。看了一会儿,知道两人没有闹不愉快,她也就放心地走开了。
郗良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大名,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墨迹都要浸染在一起,她放下笔指给佐铭谦看,铭谦哥哥,这是我的名字,郗良。
佐铭谦瞥了一眼,郗良写的两个字,要是她不说,他还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铭谦哥哥,你写你的名字给我看。
佐铭谦默默铺开纸,写下自己的名字。
铭谦哥哥写字真好看。
不知不觉郗良又凑近了些,欢喜专注地看着佐铭谦的字。他的名字,也是三个字,写起来也是好看。
铭谦哥哥,你怎么不是姓江?郗良记得,泽牧远和他的母亲是一个姓。
我父亲姓佐。
父亲?郗良不由想起那个当着她的面把泽牧远从她身边抢走的男人,就是泽牧远的父亲,她警觉起来,问,铭谦哥哥的父亲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他在美国,离这里很远。佐铭谦轻声道。
离这里很远
郗良稍稍宽心,转念一想,想起自己的父亲,她记得姐姐说他死了,具体是怎么死的她不知道,母亲哭着叫她们不要胡说,后来,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