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们前后入了太上真境,直通往主堂。难得青桐真人门下五人,皆在一处。众人尚未落坐听道,倒是一片里里外外忙着,正将院里一株株花苗盆往岩xue里搬。
「妳是谁啊。」晃过栀月与虚里跟前的棕五停了下来。
「栀月!」
雪鹊奔了上来,瞪了棕五一眼,道:「当然是栀月阿,你傻了吗?」她拉起栀月转来绕去,「唉呀,妳这脸蛋真是好看,看来我这真境第一美人的称号只好让给妳了。」
棕五憋不住的喷出笑声,栀月化仙前,这五人中也只她一名女仙,封号自然随她取了。见雪鹊瞪来一眼,他又赶忙正了神色。
「哎呀瞧妳这头散发,能见人么?师父怎么也不给妳一点时间打扮打扮,改日我去妳望舒岩教妳编些花样。」雪鹊将栀月一头长发顺了顺,随手束在身后。又拉着栀月连步往岩xue里跑,道:「师父!师父!栀月定下仙身了!您快来瞧瞧。」
「师父。」栀月随雪鹊奔到堂内,随手整了整裙,局促不安的立着,怯生生道:「月儿月儿给您请安了。」
青桐真人蹲在一盆绣球旁,眼神专注的盯着花,抬起头来浅笑道:「请安。要不先盯紧妳,妳还来请这安么。还好有澈然在,进度一日千里。」
「您说什么呢师父。」栀月凉凉一笑,低下了头,半点不敢朝澈然那处瞧去。
青桐真人呵呵两笑,弹了弹一盆紫绣球花叶,道:「月儿,为师有些烦恼,不如你说说,这花残为美,抑或花开为美。」
栀月一楞,这什么奇问来着,定是师父又要说道理了,但她思来想去,参不透什么玄机,有些犹豫道:「师父,这自然是花开了。花残,哪里还美了。」
青桐真人抚须沉yin道:「天有能,时而来细雨,润得我满园花开,芬芳沁人,时又来雨来风,狂扫生灾。不时,且还有你这小鹿,净往我花枝摧折,为师不免疑惑,难道承时顺天,这花开得不应不当?」
「嗯师父,您未免也太多心,不会不当的。」这玄理,她可真不通。栀月背着手,紧张的扭起手指来,踮脚带得身子一晃一晃。「您这绣球有毒,我也是不吃的。」
青桐真人一笑,道「上回妳不也吃了,闹肚疼,歇了好几日?」
栀月又绯红了一张脸,低喃道:「所以我不会再吃了。」
「虚里。」青桐真人唤了后头静静立着的虚里,他双眼正凝视着栀月,自望舒岩到这真境,从也没离开过。「你告诉她,花残为美,抑或花开为美。」
「师父。」虚里敛了敛神,低下头转了念道:「虚里以为,不问天,不问风雨,花开为美。」
青桐真人点了点头,笑道:「月儿,虚里答得好,不问天,不问风雨,花开为美,妳得记牢了。」他起身往堂上走,又道:「我再问妳,何能得花开?」
众人连忙起脚跟了上。栀月在后头望了望雪鹊棕五,又瞧了瞧虚里。众人挑眉的挑眉,摇头的摇头,终归没人敢在栀月之先应答。
「又问我。」栀月吸了口气,叹道:「您定是怪我折损您的花了,月儿少吃几朵就是了。」
「不错。」没想青桐真人赞许一声,道:「能伏能忍,终有所得。」
不错?栀月歪打正着,双眼睁得老大,先是微微吃惊,后又显得一派欣然。
「澈然,你头一遭,见他们这样忙吧。天暖日和,撒手赏花;狂风yIn雨当道,挪盆修枝,多事些也不打紧。」青桐真人走到他那木案后头,坐了下来,续道:「总归,要叫这花气宇和顺,生意盎然。否则,赶也赶不及那贪吃鹿。」
「师父!」栀月听青桐真人又损她,不禁埋怨道:「不过几朵花,您今日怎这般小气,直说个不停。」
青桐真人笑了笑,该懂的人懂,也就行了。他扬袖一晃,案上凭空出现了几盆花,是方才还搁在廊上的。「今日有些让雨打折了的花枝,虚里,不如你带他们,练练那挪伤之法。」
澈然还细细想着青桐真人那话,郁郁戾气,得淡归;承责之家,得入世。青桐真人平日总论淡归,今日却主多事,却是天要来风雨。
石案边,围着栀月、澈然、棕五与雪鹊。案上搁了一盆折损尤重的栀子花。一旁,又搁了盆干透的木本枯枝。
赋形之术,起首,便由这挪移练起。万物之气,聚散各有其多寡、强弱,与聚散的轨迹,以灵力解散其形,驱使,再聚其形,便是一次最基础的挪移。幼仙得不断练咒,直到能将这些步骤使得一气呵成。聚散实物之气,容易些,不须来这鹿岭,各界仙神,多能通透此术,掌间幻物、收物、多是这道理。然聚散仙元之气,锻造仙魄、熬炼心神情治、左右仙魄记忆,便是赋形术中的高段技术了。要知道灵体构成复杂,聚散仙气,且比聚散实物更为消耗灵力,普遍仙神,要不特别有兴致,是不肯花这力的。
「挪伤,涉及有生命的两方,比起无生命之物体的聚散,稍难了些。咒术不变,出仙气得更为充足迅速。根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