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沏茶的速度便也差不多。当中却有个小宦官进来,火急火燎地与荣妃身边的浅溪说:“姐姐可否容我先换个茶?是给皇上的。”
浅溪只好让开,另三人便先一步沏好了茶,为免放久变凉就先端回了寝殿,独留了浅溪一个。
浅溪倒也没等太久,沏好茶也折向寝殿,入殿门时又正碰上卫禀急急地赶来。卫禀冷不丁地看见她,神情一松,拿起自己托盘中的小碗,啪地放在了她手中端茶的托盘里:“太好了,你帮我把这参汤送进去,我还得去给娘娘盯着药。”
卫禀说完转身就走,浅溪只愣了那么一刹的工夫,再想开口喊他已经晚了。
浅溪只得入了殿,先将参汤交给殿中的宫人,又给荣妃上了茶。荣妃不禁蹙眉扫了她一眼:“怎么回事?”
浅溪如实说:“在门口遇上柔妃娘娘跟前的卫禀,他忙着去给娘娘煎药,让奴婢把药端进来。”
荣妃心弦一阵,一股子不安鬼使神差地扬起来,又被她按了回去。
她跟自己说:不至于。
“啪”的一声,瓷碗翻地的响声在殿中一震,满殿的忙碌都停了一停。荣妃的神思猛地被拉回来,循声看过去,床榻旁边瓷碗翻倒在地,阿诗跌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个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呼吸急促:“娘……娘娘……”
接着,她怔怔地抬手,将手里的银针递给眼前的沈书看。
沈书抽神扫了眼,几个产婆、宫人也都下意识地一瞧。顷刻之间,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
原本光洁的银针一端犯了黑,黑得虽不深,也触目惊心。
砒|霜。
第96章 各有算计
荣妃如同触电般从椅子上弹起来:“怎么回事!”
床榻上, 顾清霜的呼吸显得愈发急促,紧盯着阿诗手中那根犯了污的银针,满目惊慌:“谁……谁煮的参汤?”
沈书的冷汗流得愈发厉害, 忙劝顾清霜:“请娘娘先专心将孩子生下来,旁的事情……都容后再议!”
皇后听言便也立起身, 绕过屏风向顾清霜走了两步, 口吻平静地与她说:“柔妃,你安心生你的孩子,本宫与皇上都在,会替你将事情查个清楚。”
说罢便侧首一指芷青:“去,将碰过这参汤的都押起来。”又睇了眼守在门口的宦侍, “你去禀皇上。”
话一说完,那宦侍就出了殿门,芷青同样先折了出去,到外头又唤了几个宫人, 有的着去小厨房拿人, 有的带进殿里。
荣妃愈发觉得不好, 眼见芷青折回殿中, 随来的两个宦官就要押浅溪,她神色一厉:“皇后娘娘, 浅溪是臣妾身边的掌事。娘娘拿了她,是疑臣妾想毒杀柔妃么?”
宫中德高望重的嫔妃说话总有几分分量,若放在从前, 荣妃说出这样的直白的话, 皇后怎么也要客气几句。今日她却变得格外硬气, 一双凤眼淡淡地睃过荣妃的脸,慢条斯理地吐出两句话来:“六宫相争, 什么事也不足为其。本宫只求真相,帮理不帮亲。”
这话除却压住了荣妃,更给了芷青底气。芷青一挥手,两名宦官上前押了浅溪就要走,浅溪大为惊恐,哭喊着冤枉、哭喊着求荣妃救她。荣妃一时却顾不上,她冷睇着皇后这张气定神闲的脸,那股子不安愈演愈烈。
原来不仅是她容不下皇后,皇后也容不下她。
可偏偏皇后是执掌封印的那一个,眼下又兹事体大,她什么都不能说。
皇后又淡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无意硬顶,朝和妃与岚妃颔了颔首:“都不宜留在殿里了,随本宫出来。”
和妃与岚妃倒都是与顾清霜交好的人,但今日之事她们皆不知底细,这份“交好”就反让她们关心则乱。现下见皇后从容冷静,安排得井井有条,二人才略微安了三分心神。
三妃便随皇后一道又出了殿,殿外的院子里,自那宦官禀明事由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帝面色铁青,宫妃们自然不敢说话,个个都只得束手立着。
皇后迈出门槛,朝他福身,道了声“皇上”。他看向皇后,迫着自己缓和了几分神色:“怎么回事?”
“臣妾刚差人押了经手过那碗参汤的宫人们去查,会为柔妃查个明白。”皇后的口吻端庄持重,不急不缓地落入众妃耳中,颇是一国之母该有的样子。
皇帝点一点头,和妃在旁自顾自斟酌着,俄而也福了福身:“皇上,方才殿中不仅人多,还不免忙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说句公道的话,谁也不能轻易脱了嫌隙。臣妾虽自问清白,但为查个透彻,愿自请让宫正司问话,臣妾带来的宫人也尽可押去问个究竟,换柔妃妹妹一份心安。”
这话倒说得皇后有些意外。顾清霜曾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即便她们之间亦友亦敌,个中布局她也愿意只她二人知晓。可和妃这话听来却是在帮顾清霜逼迫荣妃,皇后忽而摸不清顾清霜话中虚实,意外之余,下意识地打量和妃的神色。
和妃觉察皇后的视线,只作未觉,淡然垂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