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你们俩都在家呆好了。你在哪上班？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请假！”
把小征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我翻出了去年发的消毒水，给我们俩的手机、钥匙和鞋子都均匀喷了。之后，我跑去卧室拿了换的衣服给小征。
“没问题，春节的时候，遇到绑匪，我一人打四个呢！医生马上就到了，你放心吧！哎，你衣服上有血，上楼换身干净衣服再去上班吧！我开车送你，肯定来得及，不会迟到的！”
“我失业了！”他喃喃到，好像意识到什么，猛地躲开了，“别……咱们注意距离，你看我……我身上还有刚刚吐出的血。”
等我洗完澡出来，看见小征在擦门把手。他看见我，“你这瓶消毒水真的挺及时的！”
小征小声说：“经理，我真的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只是现在医生要我们在这里隔离。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他说晚上会给我们通知，通知没事我马上回去上班……”
一语提醒了我，“快！快把衣服脱下来，放洗衣机里90度水洗吧！你马上去洗澡！你之后我也要洗澡。我先去翻翻我们单位去年发的消毒水给咱们俩的手机喷喷！”
我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吼到：“你再也不用来了！”就扣了电话。
医生皱着眉头，“这样，你们俩都别动，在你们家里呆着别出门，等我们晚上通知好吗？你们是住一起吧？”
“我没事！这是刚刚他吐的！没关系的！”小征说，“大夫，他在电梯里说他发烧了，浑身难受，刚刚我搀扶着他到车库，他说透不过来气，然后就……”
“你千万别这么说！”他抬头看我，眼里含着泪水，“你邻居一定没事！他很快就能康复回来的！咱们不要恐慌，等医院的通知就好了……那个工作，本来就又累钱又少，不图它吃
正说着，我们听到了救护车的笛声。
我忍无可忍，走到客厅里抢过电话，“喂，今天这个事情我们谁都想不到，这是不可抗力啊！法律上无论按哪个法走，他都应该……”
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我走到浴室门口，“小征，给你衣服。”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轻轻接过了衣服。
“你说得是啊！咱们是要通知物业。我给她们打个电话啊！”我拿起手机给物业打电话说了一下具体情况，物业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说马上派人去给电梯消毒，虽然医院那边还没有确诊的消息，但是小心总是没错。另外物业还让我们俩安心在家呆着，要买什么他们帮我们买。
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小征，不怕！就是份工作嘛！咱们再找！是他们不值得！”
一路上我努力回忆老张在电梯有没有咳嗽，好在他带了口罩啊！
老张被抬上了救护车，医生看到小征身上的血，“你受伤了？”
小征低头想了想，“我希望你的邻居没事，但是……咱们要不要和物业说一下，电梯消毒的事情……可是……我又怕给你邻居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传出去，被歧视……还有，可能他只是感冒了……但是咱们告诉物业，会不会引起小区的恐慌。”
小征脸色苍白，垂眸看着地面。
小征没说话，我扭头看他，只见他恍然大悟，眼睛猛地睁大，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还没说完就被老板更猛烈的咆哮盖过去了。
放下电话，我看着小征低头不语，走过去轻抚他后背，“真对不起……要不是我叫你来……”
“当时拿这瓶消毒水回家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人力发这个挺搞笑的，现在不得不佩服人力大姐高瞻远瞩！有备无患啊！居安思危啊！要多向她们学习！”
小征低头看了看，抬头和我说，“你想得真周到，那我又要麻烦你了……”
我扭头看看小征，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沉思了一下，“大夫，你不用给我老板打电话了！快回医院抢救吧！我自己和老板说，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你们先不要紧张。昨天我们医院确诊了一例烈性传染病。听你们刚刚的描述，病人的情况高度符合症状……你们俩现在就回到你们的家里隔离等我们通知。等到通知以前不要再出来了！这个疾病的传染力非常强，飞沫就可以传播。你们俩加小心。”
进了门，他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在浴室洗手，都能听到他老板的咆哮：“你怎么不说生化危机！你怎么不编外星人入侵！不想干了你早说啊！这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你说你来不了！！！有没有这么玩的！！！对工作不满意，你直说啊！整这么一出是干什么！！！”
“大夫，出了什么事儿？”我看大夫那么严肃，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很严重吗？老张他……我们俩……”
“这是怎么了？大夫，我今天还要上班呢！”
我和小征忐忑地上了楼，进电梯的时候，他用胳膊肘摁的按钮，没有说话。我突然想到医生说的飞沫可以传播，马上摁了下一层的按钮，冲着小征相反的方向说：“咱们在下一层就出电梯，从楼梯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