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是陆家的亲戚,那陆老太太还十分宠爱骆诚。
而陆老太太又是楚国公夫人,这等身份,是能见着官家的,比越州知府的品阶要高,穆大学士见了陆老太太,也得低头喊一声国公夫人。
穆宣怕李娇娘和那傻子,其实,是怕他们背后的陆家老太太吧?
必竟,穆宣如今还没有功名。
而他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个六品的官。
他和穆宣合作,还怕那个陆家老太太不成?
他时常苦口婆心跟女儿说起他和穆家的利益关系,但女儿总是不耐烦的听,也不知是真听懂了,听多了嫌弃他啰嗦,还是完全不懂不想听?
李二老爷气着李佩玉太笨,同样是姓李,那个李娇娘,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居然自学成了一个大夫,还开了医馆!
而他女儿,只知道吃吃玩玩,再便是成天忧心着穆宣不会娶她。
聘礼都下了,怎不会娶?这个女儿真是杞人忧天!
……
骆诚和李娇娘从西城门出发,来到南山。
这里是李娇娘以前来过的地方。
因为山匪胡老七在这里时常闹事,极少有人敢前来砍柴挖草药,因此,山上的草药比别处要多些。
两人将马车停在山脚下一处僻静的地方,放了一包糖果在车上,让灰毛卷球守着马车。
车里有吃的,有暖和的窝,灰毛卷球没有怨言。
它眯着眼,趴在铺着兽皮的木盆窝里,惬意地有一下没一下舔着糖果。
那得瑟小表情,令骆诚都嫉妒了,“人不如兽。”
李娇娘将干粮和水往背篓里放着,笑着摸摸骆诚的脸,“兽可没人陪着睡觉,陪着说话。”
骆诚想一想,又不嫉妒了,“嗯,我不嫉妒,我有娘子陪。”扡接过李娇娘的背篓背上。
李娇娘背了个空的,预备着装草药,笑着道,“行了,走吧。再磨叽下去,天就黑了。”
两人手里各抓了把柴刀,往山上而行。
骆诚除了背着背篓,还背着弓箭。
如今他们不缺钱,李娇娘会看妇人病,不少高门大户轮流派轿子来接她前去看病,每天的诊金进帐少时有一二十贯,多的时候,有近百贯了。
而且,他还有药材生意,虽然不及李娇娘赚的多,从做收购药材生意那日开始,他已经赚了一千来贯了。
他们无须靠打猎生活,他带着弓箭是想碰碰遇气,看能不能打只老虎或豹子,给娇娘做件老虎皮的斗篷。
兽皮斗篷不常见,花钱也买不着。
市面上卖的,都是成色极差的,有些还是假货。
山上的草药不少,大多的药材,李娇娘的铺子里都有。
她避开一些寻常的不太值钱的草药,寻起了少见而昂贵的。
骆诚也帮着寻,但他不认识草药,李娇娘将事先画好的图纸给他。
他拿着图纸,比对着寻找着。
两人运气好,在悬崖峭壁上,挖到了李娇娘要的草药。
“有半篓子了,够了吧?”骆诚取下自己的背篓摇了摇,给李娇娘看,“天色不好了,不能再往深山里走了。”
李娇娘看了看天,叹着气,“这天变得也太快了,我以为可能晚上会变天,哪晓得,这才下午过半呢,就变天了。”
骆诚不打算寻什么老虎和豹子了,万一遇到风雪被困山林里,那就有得苦头吃了。
他还能吃得消,他担心李娇娘吃不消。
“回吧,走下山,还要一个时辰呢。”骆诚道。
“嗯,回。”李娇娘点头,将铲子和柴刀丢进背篓里,拍拍衣袖往山下走。
可就在这时,前面的密林里,传来野兽的叫声。
骆诚脸色赫然一变,“娇娘,那是豹子的叫声!”
李娇娘兴奋了,“骆诚哥,弓箭呢?咱们来抓豹子!”
骆诚黑着脸,“豹子凶狠,你先藏起来,我来捉豹子!”他抬头看了看,“藏到这株树上去。豹子也会爬树,你藏起来后别出声。”
他还为找不到野兽失望呢,没想到,下山时竟遇到了。
“骆诚哥,我也会捉野兽,我们一起抓。”李娇娘取下背篓里的柴刀,捏在手里,严阵以待。
骆诚抱着她往树叉上一放,喝道,“爬树上坐着!不听话回去收拾你!”
又说收拾她,一回也没收拾过!
“你打得过吗?我听声音,那豹子不止一头呢!”李娇娘眯着眼,往声音方向望去。
“我会小心的!”骆诚取下自己的背篓挂在树上,取下柴刀在手里,神情警觉盯着前方。
豹子还没有看到,但声音越来越近了。
李娇娘这时说道,“骆诚哥,你找些石块给我,我坐在树上打豹子。”
骆诚这才想起,李娇娘天生一副投掷好眼力,百来步之内,想投哪儿投哪儿,从不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