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搬来磨石磨刀。
五子跑进跑去,帮着提水递东西。
骆诚和李娇娘,根本插不上手。
水烧好,个子大的胡老七将烧开的滚水倒入大盆里,柳家男人将猪的四脚捆了起来。
不捆起来,这猪的力气怕是招架不住。
猪被捆,马上嗷嗷叫唤起来。
引得附近的村民都前来观看。
“胡老七,啊呀,你家有钱了?买起了猪呢?”有村民笑着问道。
胡老七手里拎起杀猪刀,在猪脖上比划着,笑着道,“哪里哪里,这猪是这位官人买的,我帮着杀猪哩。”
住附近的娃子们,听说胡老七家要杀猪了,都跑来看热闹。
胡老七家的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李娇娘捏捏小灰毛卷球的耳朵,“去,将那屋的窗子撞开,窗子关得太死,里头的人看不到外面杀猪。”
灰毛卷球跳起来,冲向了最西边的空屋子。
空屋子的窗子,只要薄薄的一层窗纸贴着。
年代久远,已经破烂不堪,透着不少小孔。
灰毛卷球伸着爪子轻轻一抓,就将窗纸抓破了,它轻轻巧巧跳进了屋中。
李佩玉认出了它,颤着声音嚷着,“你你你,你别过来。”
灰毛卷球吱唔,“老子才不会过去。”
穆宣眯着眼,盯着它,一脸的警觉。
灰毛卷球蹲在两人的面前,黑葡萄眼珠子一瞬不瞬瞧着他们,“两个愚蠢的人类。”它龇牙。
“会解绳子吗?嗯?”穆宣扭动了下后背,将捆着手腕的绳子,展现给灰毛卷球看。
他发现,这只小兽很聪慧,能听懂人的语言。
灰毛卷球龇牙,“你又不是老子的主人。”
穆宣听不懂它的语言,再次询问。
可就在这时,外头的猪忽然惨叫起来。
穆宣和李佩玉一起往窗外看去,只见那白肥猪的脖子上,被一把尖刀扎了个血窟窿。
大约没有扎着要害,抑或是扎得不够深,猪没有死,惨叫连连。
“胡老七,你没吃早饭?手劲怎么这么小?”
“我这不好久没有练习了,手生了么?”
李佩玉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发起抖来。
穆宣的脸色,也旋即大变。
灰毛卷球龇牙,“胆小鬼。”
屋里的两人,吓得发抖,屋外,却是一片欢腾。
乡下杀猪是件快乐的事情,预示着年节将至。
柳家嫂子将一个盆接在猪脖子下方,笑着催促着,“你们倒是快点呀!”
“心急吃不了热猪血,柳嫂子你急什么呀?”
胡老七再次举刀,嗷嗷叫着的白肥猪,彻底不动了。
“喔喔喔,猪不叫咯,猪不叫咯!”娃子们拍手欢呼。
李娇娘要挤上前看杀猪,被骆诚推到一旁,“当心血飞溅到衣裳上弄脏了,你看着就好,没你帮忙的事情。”
他脱下外氅,放在李娇娘的手里,“拿着,我去帮忙。”
“骆官人,也不要你帮忙,我们几个应付得来。”胡老七笑着道。
两人都帮不上忙,只好站着,看着大家忙。
灰毛卷球从屋里跳出来,跳到李娇娘的面前吱唔了一番,李娇娘往那空屋方向看去。
屋里,李佩玉紧张起来,又盼望着李娇娘找到她,又怕其他人走来。
刚才那些人杀猪,接下来会不会杀她?
“骆诚哥,屋里的人怕着了。”李娇娘朝骆诚眨眨眼,小声说道,“时机差不多了。”
“去看看。”骆诚眸光闪烁,往空屋走去。
李娇娘跟在他的身后。
胡老七假装刚刚发现他们离开,故意大声说道,“骆官人李娘子,那里没什么呢,是间空屋子!”
“哦,我们就随意看看,你们忙吧,猪杀好了再叫我们。”骆诚朝他们摆摆手。
“别走远了啊,骆官人。”
“晓得了。”
胡老七卷了卷袖子,催促着柳家嫂子接猪血,“接好点,骆官人出了钱的,办不好事骆官人要怪罪的。”
“知道知道。”
骆诚和李娇娘走到空屋的门口,李娇娘捏捏怀里灰毛卷球的小耳朵,小声问道,“小东西,这屋里有古怪?”
“吱吱吱吱……”
“它好像说有。”骆诚看一眼窗户,说道。
李娇娘回头往胡老七那边看去一眼,小声说道,“那些村里人都在忙,没有注意这里,咱们进去看看。”
“好。”骆诚道。
李娇娘装着把风的样子,骆诚便去推门。
门上并没有锁,只是反栓着门栓。
他将横在门上的木门栓拿下,推开了门。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骆诚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