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看到李娇娘走来,马上笑着站起来,“师娘早。”
李娇娘笑着点头,“怎么在外面坐着?你师父呢?”
“在正堂跟人说话,师父叫我坐在外面,不让我听。”胡安摸摸后脑勺,“我也听不懂呀。”
李娇娘走到胡安面前,正色说道,“胡安,咱们来了临安,小琮儿,还有你师父,嗯,可能还有我,都会和人商议不少大事,可这大事,是不能随意叫人听了去的,所以,得叫人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搅。可懂?”
胡安在越州城的时候,大家并不将他当小车夫,医馆里有什么事情,都是敞开来说的。
可眼下胡安成了真正的车夫,李娇娘不希望这孩子失落。
胡安大大咧咧的,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好呢,师娘,我记下了。”胡安笑着道。
李娇娘点了点头,“好吧,现在你走到门口问下里面,喊一声师父,问他我来了,可不可以进去。”
这一大早的,屏蔽胡安说话,会是谁来了?
李娇娘表示好奇。
胡安点点头,走到门口那里,大声问着里面,“师父,师娘来了。”
里头默了一瞬,就听骆诚的声音说道,“请你师娘进来。”
胡安回头道,“师娘,师父叫你进去。”
他挑了挡风的棉布帘子,李娇娘弯了腰,走了进去。
不过,跟着来的田娘子,没有跟进去。
她自小就给人当差,深知宅门里的规矩。
主子说话,没得到准许跟随,仆人是不得跟去听的。
李娇娘走进正堂,看到屋里的客人,她微微愣了愣。
这不是高宗身边的那个内侍么?
他怎么找到这里了?
陪坐的,还有赵琮。
那内侍见李娇娘走来,也是微微愣了愣,站起来朝李娇娘拱了下手,笑着道,“李娘子好。”
李娇娘笑着点头,“听说来了客人,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吉大人。”
“大人不敢当,咱家就一个内侍而已。”吉昌谦虚说道。
赵琮走过来,给李娇娘挪了下椅子,“娘,坐吧。”
这份殷勤,引得吉昌微微眯了下眼。
李娇娘坐下了,笑着问道,“吉大人,我们昨晚才搬来,吉大人怎会找来这里?你这打听消息的本事,可着实厉害。”
吉昌笑着道,“咱家哪有本事?侍候官家都不得空呢,是官家听到宣德郎在安排车马,说一会儿要来这里看看,官家便猜着,是殿下来临安城了。这不,叫咱家来接殿下进宫呢,官家可有些日子没有见着殿下了,心中挂念呢。”
李娇娘道,“原来如此。”
心中却如老母亲担心幼子一样,担心着赵琮。
她该想个什么法子,跟着进宫呢?
这时,就听赵琮说道,“吉大人稍候,我稍准备下就进宫。”
“是,应当的。”吉昌说道。
“我要带我养母进宫,吉大人,没问题吧?”赵琮又说道。
吉昌眨了下眼,笑着道,“官家没说不让李娘子进宫。”
赵琮松了口气,“好。”
骆诚喊了胡安进来,服侍吉昌吃茶等候。
他们一家三口,去了东厢房的卧房外间。
田娘子将早饭摆在了这里。
就算要进宫了,也不能饿着肚子进去,天晓得宫里有多少事情要说?有多少人要见?
李娇娘浑然不管吉昌是不是等得久,只管和赵琮吃着早饭。
骆诚在一旁做陪。
他叮嘱着李娇娘和赵琮,“进了宫,多看,少说话。”
李娇娘笑道,“晓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骆诚又对赵琮道,“你熟悉宫里,记得保护好你娘。”
赵琮马上挺着胸脯,认真回道,“爹放心,一定平安送娘回来。”
……
早饭吃好后,胡安赶着马车,载着李娇娘和赵琮,虎子和田娘子,跟着吉昌去往皇宫。
临安城的皇宫,不像明清时的那样,有着具体的宫城。
百姓们进不了宫墙,宫内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宫。
宫卫们把守着几处城门,戒备森严。
将皇族住所和普通百姓之家,隔离分开。
这时的皇宫,没有宫墙,只是一处处的阁楼或宅子,聚集在一块地方而已,被百姓们习惯称为皇宫。
说白了,就是个较大的家族而已。
也有守卫,不那么森严,不过,百姓们自觉的不靠近。
皇帝的架子也不像后世那样,见了令人生畏。
除了正式宫宴或见外帮使者,才正儿八经地自称“朕”,一般的时候,都是自称“我”,或是“吾”。
见了皇帝面,也不必行跪拜礼,跪拜礼是清时的礼仪。
这一点,很叫李娇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