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留给她的,也只是一些不可捉摸的浮光掠影罢了。
朝游露原本以为会是哪位不识好歹的夫君使她灰心丧气,再生不出动情之心。
没有想到那人却正是自己身边的白帝。
每每想起,忍不住以泪洗面。
当然,所谓的以泪洗面,利用的也只能是朝会、公务、睡觉、休息之余。
譬如那海绵中挤出来的水,争分夺秒,十分宝贵。
她也许是习惯了,习惯了几百年来一直与他形影不离,好似玄微苍溟已经成为了她割舍不了的一部分。
她一向是如此,不擅长武力械斗,几百年来做的都是军师、智囊、药师,不敢轻易亲自上阵杀敌。
唯一一次降妖除魔,还没能斩草除根,引来疯狂报复,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
朝游露想自己要勇敢一点。
不能总是习惯性地逃避,而要学着勇敢面对。
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帝后了,好歹要弄明白身为一个帝后的基本素养,如此才懂得究竟输在哪里。
在参加下一次的聚会时,玄微苍溟先下手为强:司仪神官,务必要安排真君与本君同坐。
唯恐司仪神官不解,他强调:不可远离,不可间隔,不可前后。
是、是。司仪神官忙不迭应了,心中疑惑不已,这两位上司的要求怎么这般格格不入?
待到玄微苍溟入席时,果然朝游露的位置紧靠着他而坐。
他郁结已久的心中终于有了几分满意。
快到开席时,身边有轻风一拂,衣袍搔过他的手背,撩动得微微发痒。
那人从善如流地坐下,玄微苍溟转头一看。
却是青帝少昌离渊。
之前莫名雀跃的喜悦蒙上了一层莫名的Yin翳,青帝,你
少昌离渊道:昆仑真君想向房宿星君讨教剑术,本君便让位于她。
玄微苍溟不自觉地将手中一只茶杯捏得指节发白,面上仍是温雅的笑容:曾闻青帝与帝后形影不离,此刻怎么舍得了?
少昌离渊眼睛落在对面正在吃糕点的墨幽青身上,拊掌笑道:白帝,你看此刻本君与房宿星君,是否像那星河相望的牛郎织女?
他更是无意之中将海量浓盐一粒不落地撒在玄微苍溟的伤口上,偶尔为之,当真是小别胜新婚,别有意趣,哈哈!
少昌离渊愈是春风得意,玄微苍溟心中就愈是五味陈杂。
青帝竟然管这隔空对坐叫小别,若他们是偶尔刻意为之的牛郎织女,他这怕不是永久性的牛郎织女?
正想着,朝游露也落了座,正是原先安排的青帝之位,紧挨着墨幽青,与玄微苍溟之间还隔着黄帝、黑帝和赤帝。
想要耳鬓厮磨地亲密交谈,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朝游露今日特意来虚心求教:听闻房宿星君剑术了得,于降妖除魔一道天赋秉异,不知星君可愿教授我一二。
墨幽青两颊鼓鼓地嚼着糕点,我好像也没什么心得
不妨事,朝游露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星君就拣着简单的说,让我好好观摩学习一番。
要简单那也简单,墨幽青右手抬起,虚虚握了一个圈,空口与剑柄粗细相类。
先将剑握起来。
朝游露点点头:嗯。
墨幽青的手向前一送,看准要害处,把剑捅进去。
朝游露:呃?
这也太大道至简了吧,莫非还有其他什么诀窍?
然后呢?
然后墨幽青想着应该如何准确描述,模仿了一次手起剑落的动作,反复数次,捅到半死不活之时,抽出来。
朝游露愕然,又震惊于自己天资的疏浅:如此便完了?
墨幽青又想了一想:如果不放心,还有气,可以再补几刀。
朝游露还在细细思索着这言简意赅、悟在天成的剑术,没留意到帝座上的几位天帝早已惊得没了声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青帝少昌离渊的眼中燃起了沸热的火光:帝后,今晚务必要教本君练剑。
墨幽青不解:我的剑术不都是你教的吗?她都还没学完,怎么还反过来教他?
青帝会意一笑,不再言语。
玄微苍溟一见他们这情态,心中更是酸涩得厉害,又烧灼得厉害。
朝游露的剑法是他教的,她的剑是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