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由侍者引他们到休息室,徐平川已经领着造型师和化妆师在此等候了。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陈先生居然带来一位尚且未满十八周岁的少女。
他相信陈先生的人品,但仍旧对女孩的身份有所好奇。
“亲戚家的小孩。”陈宗琮轻描淡写地说道。
朝星却想,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造型师为她挑选了一件仙气十足的礼服裙。是有一点泛黄的白色,像柔和的月光,布料材质很好,在灯光下泛起粼粼的光,行走时好像水波荡漾开。
长发盘起来,用水晶发卡固定住。为了和整体的风格相衬,妆化的也很淡。
朝星焕然一新地出现在陈宗琮面前时,着实让他感受到了惊艳。
他发自内心的赞美道:“很漂亮。”
“谢谢。”朝星弯了弯唇,有些不适应在没有穿内衣的情况下穿吊带裙,况且,“陈叔叔,这条项链,可以摘下来吗?”
她指了指胸前坠着的一大块钻石项链。
陈宗琮微笑,“戴着吧,晚点儿再摘下来就好。”怕她心里负担太重,还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没有贸然送你贵重宝石的打算。”
朝星笑了笑,这才肯戴着它去见人。
她穿着高跟鞋走在陈宗琮身边,多少有些不自在,路也走不太稳。
幸好她本身个子高,用不着穿太高的高跟鞋,否则此刻已经摔了无数次。
“挽着我。”陈宗琮把胳膊伸出去,“免得你摔了。”
朝星知道,这应当是女伴和与会男士应有的亲密程度,陈宗琮这样说,大概是怕她心里不适。
感念于他的关照和体贴,朝星将小臂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调整了一下呼吸,随他进去。
在这场宴会上,朝星切实地感受到了陈宗琮在商圈中的地位——因为他一入场,就立刻有无数道眼光锁定过来。
朝星的身体僵硬起来。
陈宗琮的另外一只手覆在她手上,依旧是一触即分,“放轻松。”他这样说。
给他敬酒的人很多,大多数他会给面子,但并非所有人都值得他与之碰杯。
绝大一部分人清楚陈总的个性,不会上前自讨没趣,然而也总会有不懂事的人。
一人执酒来敬时,陈宗琮礼节周到地婉拒了他。
他仍不依不饶,自以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方案,“不如让您身边这位美人代劳?”
朝星感觉到陈宗琮的笑容变冷。
他执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放回侍者的托盘里,道一声失陪。
离开此处以后,朝星愧疚地问:“我给您添麻烦了吗?”
“没有。”陈宗琮宽慰她,“我并没有让女人替我挡酒的习惯。”
朝星相信他的说辞。
经这一件事,陈宗琮已经不准备久留。
他同世交的长辈道别,准备离场。
在离场前,长辈将他单独叫到一旁去,不无担忧地说:“宗琮,你是有分寸的人。但那个女孩似乎还很稚嫩。”
陈宗琮先是一怔,而后正色辩解,“请您相信,我并非是荒唐的人。会让她帮忙救场,全因我的秘书出了意外无法前来。”
这位长辈相信他,又问:“那她是?”
陈宗琮依旧回答,“亲戚家里的小孩。”
退场时,站在电梯前等电梯,一位最近活跃在荧幕上的小明星走过来,笑着请求搭一趟便车。
她笑得很甜,但未免有些甜腻得让人觉得齁。
朝星窥视着陈宗琮的表情,等待他的反应,结果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是徐平川出面将她请走。
重新坐回车里,朝星的心情很复杂。
徐平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正在闭目养神却未发话的陈宗琮,示意司机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车里的气氛诡异的沉闷下来。
良久,他伸手扯开领带,眉宇间沾染几分森冷,淡声道:“开车。”
司机这才开了车,徐平川又颇为周到地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朝星紧张地看着陈宗琮。
她只是第一天认识他,完全称不上了解,全凭直觉和一腔热血答应他前往。但他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原来他并非是她眼中宽容和善的长辈。
试探着喊了一声,“陈叔叔。”
陈宗琮陡然回神似的,疏解了许多不耐和冷漠,换成微笑,有些愧疚地问她:“吓到你了?”
有一些的。朝星只是点头不答。
吓到倒是次要,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她见到许多原本以为远在天边的女明星,在这场合里她们与她站在相同的位置——作为陪衬的女伴,或者有些甚至不如她。至少她是以晚辈的身份陪同,而非情人。
自然,最令她吃惊的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那一位。